煙花在天空一簇接一簇綻放,紅橙黃綠藍靛紫,桃花梨花月季花,蘭花梅花海棠花,應有盡有,極盡嬌妍。
蕭如月看得心花怒放,但可能更多是因為,她的身邊有宇文赫在,她越發安心。
忽然,一隻略帶薄繭的大掌握住了她的柔荑,“蕭姐姐,你很喜歡煙花吧?”
“嗯,喜歡。”蕭如月眉開眼笑,“所以,從今往後你年年都要陪著我看。”
“反正以後朝廷上那一大攤子事你全扔給大將軍……哦不,攝政王去管了,你就有更多的時間了,以後我想去哪裡你都要陪著我,我想去做什麼你都得陪著,好不好?”
宇文赫低聲笑道:“好。”
“那我們就說好了,不許食言。”
“嗯。”
煙花滿城,漫天綻放。
城裡老老少少也都在放著爆竹,逢人便說著新年好。
夜,似乎很美好。
不知何時,握著她手的手漸漸鬆開,蕭如月心裡一緊,爬起來喊了一句:“雅音姐姐、唐先生,快來——”
藥廬裡徹夜燈火通明。
整個院子裡所有人都在忙忙碌碌進進出出,但又沒有人說話,每個人臉上都繃得緊緊的,無比沉重。
下弦月高高掛在天上,月冷如霜,屋頂上白雪厚厚一層,屋簷下還有冰凌,寒風在呼嘯,屋子裡卻一丁點聲音都沒有。
梁丘雅音和唐敬之都站在床前,誰也沒有出聲。
宇文赫此時靜靜躺在床上,蕭如月就守在床邊,緊緊握著他的手不放,他已經這般昏睡了至少有一個時辰了,卻怎麼也醒不過來。
若是再不醒……
後果怕是不堪設想。
蕭如月的心一沉,回頭對梁丘雅音道,“雅音姐姐,麻煩幫我把那條胖蟲子拿過來。”
梁丘雅音震驚地看著她:“你莫不是想……就這麼用了金蠶蠱?!”
且不說宇文赫眼下這身子是個什麼情況了,換了是常人也經受不住金蠶蠱的毒性,這可不是誰都像她似的有一身的毒血,就連她這個打小學醫也勉強算半個養蠱人的,都不敢貿然嘗試,一個不慎就會斃命,這可不是說笑了。
“他不醒,一直這般躺著,也不是辦法。”
“可萬一就這麼給毒死了呢?要讓他這麼躺著,說不定他還能多活幾日……”
說到這兒,梁丘雅音才驚覺自己說錯了什麼,一把捂住嘴,唐敬之把桌上的寒玉匣遞給了蕭如月,隨即把梁丘雅音給拖走了。
寒玉匣徐徐開啟,胖蟲子探出腦袋來,晃了晃它那對可愛的觸角,大大地伸了懶腰,這才懶洋洋地爬出來,跳進了蕭如月的手心裡。
像是孩子找到了孃親一般,仰頭倒下,整個身子就這麼攤開,還把肚子都給翻了起來,彷彿是在求撒嬌。
蕭如月會心一笑,衝著外頭喊道:“雅音姐姐,把那些解毒丸拿過來吧。”
當初她委託雅音姐姐以她的血養蠱,也曾試過用她的血製作解毒丸,後來,她的身子越發虛弱,才沒有繼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