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如月一時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氣惱地嘟囔一句:“這都什麼時候了還胡鬧!”
想發火,卻是發不出半點脾氣。
他會逗她,不過是因為怕她落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會害怕,所以才拼命想辦法讓她放鬆下來。
她怎麼能不知道呢?
“是,蕭姐姐說是什麼就是什麼,下回再也不胡鬧了。”
宇文赫笑嘻嘻地答允著,但仍握著她的手不放。
蕭如月雖說看不見他是個什麼神情,但憑她對他的瞭解,也能想象得到他這會兒是個什麼表情。
所以便不再言語了。
兩個人的體溫自然比一個人來得溫暖,聽見他的心跳聲,她的心也安穩了許多。
“還能動麼?我們站起來,試著離開這兒。”
黑暗中,宇文赫詢問了她一句,蕭如月嗯了一聲點點頭,雙手環在宇文赫腰上,整個人都幾乎貼在他身上了。宇文赫也一隻手攬在她的腰上,將她最大限度地貼在他身上。
漆黑中目不能視物,所以人最是沒有安全感,大抵這樣才是最安全的。
宇文赫扶著她站起來,另外一隻手像是摸索到了牆壁,一邊謹慎地對蕭如月說道,“你跟著我,切記不要亂動。”
蕭如月忙說好,抱著他的手不敢鬆開。
這裡看也看不見,她決不能再給宇文赫添麻煩了。
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活著出去。
他們掉進了國師府的機關裡,設定這些機關的人是宇文覺,憑他的為人,此地必然處處有殺招。
唯有步步為營,謹小慎微,才可能活著走出去。
宇文赫走了一步,兩步,她的腳步挨著他的腳挪動,一步,兩步。
他們應該是沿著牆壁在走的,但走得幾位緩慢,蕭如月怕自己走神,屏住呼吸,氣也不敢喘了。
這裡的空氣中帶著那股溼氣和腐朽的味道,令人很是難受。
還有很淡的血腥氣,也同樣叫人不舒服。
懷中的玉蠶蠱蠢蠢欲動,這是胖蟲子織繭子這麼久以來,第二次有動靜。上次有動靜,是它自己從繭子探出個腦袋。
但這會兒蕭如月不方便拿寒玉匣,便低聲唸叨了句,“等我出去再看你,別鬧。”
寒玉匣裡的玉蠶蠱才安靜了。
宇文赫與蕭如月近在咫尺,自然能聽見她那自言自語,一聲低笑從喉嚨中溢位,“蕭姐姐不愧是大富大貴的命數,定能逢凶化吉遇難成祥。”
“那就多謝君上金口玉言了。”蕭如月也不跟他客套,大方地應了下來。
她總覺得,宇文赫在黑暗中似乎一點也不慌張。
就像他能看見東西一樣。
就像能看見東西……
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