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大將軍突然沒頭沒尾冒出這一句,楊副將聞言僵了僵,表情也頗為不自然,“大、大將軍,您這話是何意?”
“怎麼,怕本將軍藉著便利行刺君上取而代之麼?”宇文驍瞟了他一眼,不以為然。
楊副將暗暗嚥了嚥唾沫:您一直以來的種種跡象都表明了您是有某種企圖的,只不過從未如此明目張膽過。
有個充滿了雄心壯志的主子,日子提心吊膽,委實考驗人。
若真有那麼一天,是要表忠心,還是要大義凜然維護正統?
“大將軍……”
不等楊副將說出個一二三來,宇文驍又開始自說自話,“楊俊達,他知道我想幹什麼他還縱容我,是不是表示他就想當剛個昏君?”
宇文驍陷入了奇怪的迴圈,這在楊副將的角度看來就是魔怔了,他也不敢搭腔,屏住呼吸靜候下文。
帳中靜得出奇。
“罷了,”宇文驍不期然嘆了一聲,“他說的對,大夏的江山始終姓宇文。你下去吧,本將軍要一個人靜靜。”
走出營帳時,楊副將依舊是一臉的茫然。
他望著暗下來的天色,長嘆了口氣,徐徐向宇文赫所在的營帳走去……
蕭如月一路勞頓著實累得夠嗆,換了件衣裳洗了腳,便倒頭睡下了。
宇文赫回來時她已經她睡得很熟了,還發出淺淺的鼾聲,宇文赫坐在床前,聽著她均勻起伏的呼吸聲,大掌在嬌嫩的臉頰上摩挲著,正要吻上粉嫩櫻唇,帳外便響起崇陽的聲音,“君上,楊副將求見。”
某君上一陣氣悶。
你什麼時候來不行啊?
他深呼吸,替蕭如月掖好被角便起身走出帳外,他招呼了一聲,銀臨便從隔壁過來了。
“君上。”楊俊達恭恭敬敬向宇文赫行了禮。
宇文赫嗯了一聲,示意他往遠處走,“娘娘正在歇息,別吵著她。”
楊俊達愣了愣,忙跟上他的腳步。、
營區偏僻處少有人靠近,正是說話的好地方,宇文赫站住腳步,楊俊達便恭恭敬敬拜了一拜,“君上,末將有個不情之請。”
“不情之請,從何說起?”
“君上,興許外界對大將軍傳言甚多,但末將在大將軍身邊多年,對大將軍的為人最是清楚,無論大將軍做什麼,他都是為了大夏江山著想……”
“你不用替他說好話,他是什麼樣的人朕比你清楚。倒是你突然與朕說這些話,才叫人起疑呢,”
宇文赫打量著他,黑眸之中閃過一抹寒意,彷彿直視人的內心。
“宇文驍一貫沒什麼朋友,身邊也沒有說話的人。你既是他的副將,便是與他最親近之人,又是他的親信心腹,他的事情你應當最清楚才是。你這麼迫不及待地來找朕,不就等於把他的用心企圖都告訴給朕聽麼?你究竟是真心為他好,還是假意為他好?”
楊俊達只覺得一股冷意穿透內心,愣在當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中軍帳中,宇文驍望著案頭地圖發呆了許久,有個軍士打扮的中年男子走進來。
“大將軍,楊副將從營帳出去後,便去見了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