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客棧老闆的眼中,他們這幫外鄉人就是活的太舒服太順了,才會來他們這鬧災荒的地方閒逛瞎晃悠。所以他對他們“吃飽了撐的沒事找事”的行為看不過眼也是情理之中。
崇陽和崇越清楚這一點,自然也不會刻意為難他的。
但是為了從他口中問出點什麼來,嚇唬嚇唬他幾句就說不定了。
不過這些都是他們的事情了。
蕭如月心知肚明。
本來就連續趕了幾天的路,用過晚膳又走了這麼遠的路,蕭如月已經累到了極點。
她也不記得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只覺得和宇文赫說話說著說著,便什麼印象都沒有了。
翌日一早醒過來她才想起來,雅音姐姐用過晚膳之後,似乎就不見人了。梳洗的時候她問了銀臨一句,銀臨說:“梁丘姑娘是後半夜才回來的,也不知是幹什麼去了,神神秘秘的。”
蕭如月頓了頓,她既然是後半夜才回來的,說不定是去幹了些白天不適合乾的事呢。
她也就沒去打擾雅音姐姐補眠了。
一整個早上,蕭如月便哪兒都沒去,門也沒出,就在客棧裡歇息。起來洗漱後就用了早膳,吃飽歇了會兒又去睡,勢要把體力補回來。
宇文赫也是哪兒都不去,就陪著她吃飽睡、睡飽吃。
活脫脫是一對懶蟲夫妻。
不過,這都是表面上的。
而實際上,昨兒晚上客棧老闆被崇陽和崇越給拉到房間裡,他們模稜兩可地提了幾句河堤的事情,又嚇唬了兩句,客棧老闆便像竹筒倒豆子,什麼都說了。
他把知道的事情一個字不漏也不敢漏的全都如數交待。
被叫去聽的王尚書自能明白宇文赫的用意。他從頭到尾聽了一番,把客棧老闆所說的都詳細記錄下來,一大早就帶著兩名工部的官員,和崇陽沈良他們一起去鎮上詢問細節,然後河堤上實地勘查去了。
一上午忙得腳不沾地,到了快晌午才回。
客棧裡已經準備好了飯菜在等著他們,王尚書一進門便迫不可待地想向宇文赫說明自己的所見所聞,但宇文赫卻不急,讓他們幾個都先洗手吃飯。
“再急也等吃完飯再說。”
君上有命,莫敢不從。
王尚書他們也就只有先坐下來用飯了。
經過昨天晚上的事情,客棧老闆對崇陽和崇越心生忌憚,看見他們就害怕地想扭開頭。
崇陽偏偏就是不讓他如願,還招呼著老闆過來一起用飯。
宇文赫沒頭沒尾忽然說了一句,“說來老闆你也不容易,你的一家人都上外地親戚家避難去了,就剩下你一個人還守著這家店。要不你把點盤給我們,你也去外地避難去吧。”
“那……那怎麼能行!這可是我爹傳給我的。我就是死也要守住這個店!”老闆信誓旦旦。
宇文赫聞言嘴角微微一揚,蕭如月看出他眼底一閃而過惡趣味,他又想玩什麼?
用過午膳王尚書便被宇文赫叫到房中詳談。
他們在河堤上走了一圈,在缺口的好幾處都挖開來看,底下都是一些爛穀殼,稻草和沙子,根本沒有大石頭,連中等的石頭都沒有,有的只有零星的沙石。
“這種大堤不垮才怪!”說完王尚書忍不住就氣憤地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