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如月按了按似乎要發火的宇文赫,柔聲道,“我朝的確是沒有女子為官的先例,但也沒有哪一條王法規定,女子不可入仕。不是麼?刑部與大理寺掌管刑律,最該清楚了。而你們若是也認為本宮為官於禮不合,也儘可問問蕭尚書,看看我大夏禮法之中,可有明文規定皇后不可入朝為官的?”
蕭景煜深深鞠躬,朗聲回道,“回娘娘的話,禮法之中並沒有寫明皇后不能為官。”
刑部蔫蔫地道,“大夏律法也的確沒有明文規定女子不可入仕這一條。”
蕭如月微微一笑。
她當然知道沒有。她這是託某君上的福,鑽了律法的空子。
她就是皇后,她就是當了朝廷命官,宇文赫挖的坑,她就算錯了也是對的。
論咬文嚼字,她也不輸給任何人。
眾臣你瞧我、我瞧你,又氣又不知該從何發洩。
殿中沉寂得可怕。
說句難聽的,這會兒朝臣們還真是敢怒不敢言。
死寂之中,錢御史徐徐說道,“只道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卻不想是巾幗不讓鬚眉。”
嶽相接著他的話道,“既然無論是祖宗禮法還是國法律條都沒有明文規定,皇后不能入朝為官,堂堂七尺男兒,難不成還容不下朝中有位聰慧能幹的女官?”
此話一出,那些大人們即使不甘,也只能把話給吞回肚子裡去了。
連朝中資歷最老、最德高望重的兩位大人也如此說了,他們還能說什麼呢。
宇文赫宣佈退朝,皇后娘娘能不能為官這件事,不管朝臣是如何想的,都到此為止了。
散朝之後,王尚書、嶽相、蕭景煜還有錢御史等人,都被留下,一行人轉到御書房。
嶽相語重心長地道:“君上,雖說治河也是民生所繫,但朝中不能無人主持大局,如今雨季已過,君上是否考慮……遲些去?”
宇文赫呷了口茶,淡淡道:“嶽相此言差矣,正因為雨季已過,才是修築堤防的最佳時機。再者說,當地百姓眼下正逢災後重建的緊要關頭,朕若親自去了,豈不是顯得更有誠意。”
嶽相竟然無法反駁。
其他人也並不表示異議,嶽相便轉而看了看錢御史,“錢大人,你以為呢?”
錢御史泰然道:“自古道,民為重,君為輕,君上關心國之社稷,親赴災後重建之地,於國於民都是好事。而朝中這些事,有嶽相在,想來出不了什麼亂子。”
嶽相一臉震驚,怎麼連錢御史都贊同?
“朕已經決定了,此事無須再議。”宇文赫擱下茶盞,語調雖輕,卻不容置疑。
嶽相也只得預設了這個結果。
蕭景煜見嶽相一臉的無奈,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安慰他老人家。素日裡他與嶽相處的最多,對這位大人也瞭解頗深。
嶽相忠於國忠於君上,只是想法有些陳舊了些。君上與娘娘都是明白人,自是能體諒這一點的。
王尚書遲疑了好一會兒,也說道:“君上與娘娘能親臨自然是最好的,加上司……加上娘娘是這方面的好手,心思細密,觀察入微,去了定能有所裨益。早日解決河堤之患,於百姓於大夏,都是一樁好事。否則年年勞民傷財年年修卻不見起色,久之難免民心背離。”
王尚書說話慣來直得很,說完才發覺自己說錯了什麼,下意識抬頭看著宇文赫。
宇文赫聞言看了他一眼:“王尚書說的有道理。半個月後就是黃道吉日,王尚書收拾收拾準備隨朕啟程出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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