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赫的臉色難看到了極致,彷彿也是憤怒到了極致。
崇陽甚至認為,若是此時誰敢再說什麼,君上都有可能拔劍,一劍解決了那個多嘴的人。
宇文赫冷冷瞥了崇陽一眼。崇陽立即說道:“我這就去找唐先生!”話音未落,人已經衝出了帳外。
楊俊達也不再遲疑,迅速走出帳外,“來人,快去把所有的軍醫都叫過來!”
“娘娘,不好了,出事了!”
蕭如月洗漱完畢正在帳中用早膳,卻見銀臨匆匆忙忙走了進來,臉色有些難看地說道。
蕭如月一怔:“出什麼事了?”
“是大將軍出事了。聽說大將軍中了劇毒,這會兒君上已經傳了所有軍醫去大將軍帳中了。情況很不好。”
蕭如月臉色變了變,早膳也不吃了,當即站起身,吩咐道:“走,咱們也去瞧瞧去。”
不到一炷香功夫,軍中所有軍醫全都齊聚帳內。但軍醫們一一為大將軍看過,全是束手無策。
蕭如月一進帳中,便見軍醫們跪了一地。
一同跪著的,還有楊俊達和幾名士兵。
宇文赫面無表情,帳中氣氛正如山雨欲來風滿樓,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一片死寂,誰也不敢出聲。
蕭如月一走進來,所有人紛紛朝她看去,彷彿見到了救世主一般。
都說君上極寵皇后娘娘,是娘娘來,他們的小命也許還有救。
蕭如月娥眉微顰,但在這等場合之下,她面上還緊繃著,一派鎮定地走到宇文赫面前,屈膝施了禮,“臣妾拜見君上,君上萬福安康。”
宇文赫見著她,面上沒有半分寬鬆,眉頭反而收得更緊,“是何人去通報的皇后娘娘?”
銀臨“撲騰”便給跪下去,“奴婢知錯。”
宇文赫沉著臉把蕭如月給扶起來,“驍弟身中奇毒,你如今懷著身孕,不許胡鬧,快些回去。”
“出這麼大的事兒,我怎麼能不來?”蕭如月抿著嘴搖了搖頭,這擺明了是要執拗到底了。
跪了一地的眾人,大氣不敢喘一個,都望著蕭如月,指望皇后娘娘的出現多少能緩和一下緊張的狀況。
宇文赫便不再勸她,目光凌厲一掃,落在跪了一地的這些人身上,“我大夏堂堂主將,竟遭此毒手,你們身為軍醫,大將軍生死未明你們束手無策,身為副將,就連是何人動的手你們都查不到蛛絲馬跡,這麼多人守著這個軍帳,難不成真是有鬼神隱身化形來下的毒麼?!”
“君上恕罪,是我等學藝不精,無從下手啊……”
“君上饒命啊……”
軍醫們又是求饒又是請罪,卻不能讓宇文赫那緊繃的臉色減緩半分。
楊俊達楊副將也跟著請罪,“君上息怒。末將確實查詢不到任何可疑人等,請君上治罪!”
“若是治你的罪能把他換回來,你早已經死了十次八次的了,你以為你還能好端端地跪在這兒麼?!”
宇文赫深邃的鳳眸驟然一瞪,抓起一個褐釉的茶杯便朝擲了過去,“身為大將軍的副將,你除了會求饒會請罪你還會幹什麼?!”
茶杯在楊俊達面前落地碎開,楊俊達躲也不敢多,碎片從他皮肉上刮過,留下一道清晰血痕。
“君上息怒。”眼見宇文赫勃然大怒,蕭如月連忙攔住他,“君上請暫息雷霆之怒。眼下大敵當前,當務之急是把大將軍救回來才是。況且如今是這等局面,君上若是氣壞了身子,這大局該由誰來主持。”
這個當口,也就只有她一個人敢上前是勸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