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功夫,蕭如月招呼銀臨進來,讓她把東西拎到唐敬之的帳篷裡去。
宇文赫顯然對那個瓦罐有抗拒,避之唯恐不及,反應比受過驚嚇的崇陽還嚴重。
待把東西送出去了,蕭如月也管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問道:“過去你也不曾在我面前表現過害怕。怎地今日就這般了?”
“不怕。”宇文赫還是不樂意地糾正道。
蕭如月頓時哭笑不得。
她都懷疑是不是她肚子裡的孩子提前出生,變成眼前這個巨嬰了。
雖說人怕這些毒蟲蛇蟻是人之常情,可她一想到宇文赫這麼一個壯漢子,面對滿朝文武面不改色,竟然會因為一隻蜘蛛而大驚失色,心裡頭不免覺得好笑。
“以前是因為東西都在小藥房,你也未曾親眼見過,才不……不膈應的麼?”
“嗯。”宇文赫勉為其難點點頭,算是承認了。
蕭如月望天一笑,靠在他懷裡嗤嗤笑了起來,“以往我都認為你是無堅不摧無所畏懼的,這樣也好。會有所懼,就會有所不懼。”
“你錯了。”
“嗯?哪兒錯了?”
宇文赫糾正道:“我從來就不是無所畏懼無堅不摧的,你,就是我致命的弱點。”
他指著自己心口的位置,“你裝滿了這裡,所以這裡很脆弱。”
猝不及防的甜言蜜語。
蕭如月對上他的目光,纖手覆在他掌上,落在他的心口,堅定笑道:“那我便給你的這裡,裝上鎧甲。”
便能無堅不摧。
“好。”
四目相對,相視一笑。
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一大早,唐敬之送了個小瓶子過來,說是給皇后娘娘的。
瓶身上繪了一叢墨竹,綠衣也不曉得那是什麼,便收下來,給自家主子擱在了床頭。
這會兒君上已經起身出去了。他臨出去時,生怕蕭如月起來找不著人,便吩咐綠衣必須寸步不離地守著。帳外也有宇文赫的人看守,保證閒雜人等一步也不能靠近。
蕭如月辰時左右才醒,醒來也覺得昏昏沉沉的。
她這幾日越發嗜睡,老覺得怎麼睡也睡不夠。
“娘娘,您可醒了,要傳膳麼?還是綠衣去給您做一點?”
“早膳隨便吃些就可以了,這是在軍營裡,比不得宮中,沒那麼多講究的。”
綠衣點點頭,便出去吩咐外面的人送早膳進來。
梳洗的功夫,外邊兒傳來號角聲,聲音相去甚遠,但還是叫人心中慌慌。
蕭如月有些不安,“綠衣,你出去看看外面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