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相“咦”了一句,“君上是……”
宇文赫看了他一眼,嶽相便不再說話了。
“戶部,明日起積極籌措軍餉。兵部回函給大將軍,就說軍餉糧草籌備中,讓他放心大膽地去做。”宇文赫頓了頓,又道,“告訴大將軍,就說,大戰已發,此戰只能勝,不許敗!把韃靼人趕出我大夏國境,他要什麼,朕都可以給他!”
兵部這位代理尚書聞言渾身一震,連忙稱是。
嶽相卻是憂心忡忡。
而後,戶部、兵部兩位尚書退下,書房中除了宇文赫與方維庸,便只餘下嶽相一人。
“君上,您方才那話是否……”嶽相欲言又止,心裡頭有話不敢直言。
有些話,說出口很可能就是死罪了。
宇文赫卻是不以為然地聳了聳眉,“朕方才那話的意思很明白,只要大將軍能不借助外力,便把韃靼人擊退,令他們不敢再生妄念,他要什麼朕都給。”
“包括這皇位?”嶽相鬥膽一問。
“包括這皇位。”宇文赫淺笑安然。
嶽相臉色便凝重起來,“君上,這……不妥呀。雖說太皇太后一直有意立大將軍為帝,可我大夏一直是立長立嫡,還從未有過禪讓這回事。萬一……”
“嶽相不必擔心,大將軍不是還沒說要朕的皇位麼。即便他要了,給了他便是了,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嶽相一時間竟然接不上話。
宇文赫理了理袖口,漫不經心道,“大將軍是朕手足至親,倘若朕有個萬一,英年早逝了,又膝下無子,由他來接任這個位置,再合適不過。”
“君上!”嶽相嚇得跪到了地上去,“這話可是萬萬不能說的呀。君上正值盛年,這……這萬一是從何說起啊?”
“嶽相莫慌,朕就是打了個比方,瞧把你給嚇得。”宇文赫好笑道,使了個眼色,讓方維庸去把嶽相給扶起來。
“嶽相快起,你瞧咱們君上龍精虎猛的,是最近皇后娘娘身子不適,一直纏綿病態,君上也是累壞了。”
嶽相這才稍微鬆了口氣。
離開御書房時,嶽相心中還暗暗想著,皇后娘娘先前那般精神地去工部應職,而今懷了龍嗣便體弱多病,果真不易啊。
思及此,嶽相便想到家中相伴幾十年的夫人,心中不免惆悵。
夜色裡,與嶽相出宮的軟轎擦肩而過的,卻是禮部尚書蕭景煜的馬車。嶽相嶽老大人見窗外馬車掠過,看了一眼,心裡頭驚疑,但也未曾多想。
宇文赫回邀鳳宮後,見蕭如月捧著本書在翻閱,便坐到她身邊去,“朕走時你不是要休息麼?怎麼反而爬起來看出了?”
“倒是休息了會兒,睡不著,便起來了。玉蠶蠱那條胖蟲子太能折騰。”蕭如月也順勢靠過去,習慣性地靠在他懷裡,“怎麼,去了一個時辰,便把國家大事都處理完了,那幾位老古板未曾把本宮罵作禍水吧?”
“他們敢。”某君上佯裝怒意,說完便莞爾了。攬著蕭如月,在她額頭上吻了吻。又把方才御書房之中把嶽相給嚇著的事情對她說了。
蕭如月聽完哭笑不得,“嶽相一把年紀了,你這麼一驚一乍的,可別把他老人家給嚇壞了。”
宇文赫無辜攤手,“嶽相太過一板一眼了,朕說什麼他都信。我若是說明日便禪位,他是不是也得信了。”
這話說的極其賴皮,眉眼還配合著做出調皮的笑意,分明是個大頑童般,惹得蕭如月大笑,窩倒在他懷裡笑得樂不可支。
二人倒是一般默契,誰也不再提那剩下的多少光陰。
可不提,卻不代表心中便好過了。
“蕭姐姐,你說,離這孩子生下去還有多少時間?”
蕭如月想了想,說:“還有好多個月吧。都說十月懷胎,這才懷了幾個月。”
宇文赫托腮沉思了片刻,說道:“今日王尚書上奏表,要求親自去監督南方的水利。待韃靼一戰之後,朕帶你去南方走走散散心吧。”
若不能親眼看著孩子出生,那陪著留下一段美好的記憶,也是好的吧。
“原來君上是假公濟私,不對,你是假私濟公。”蕭如月歪著腦袋看他,嚴正指出。
心裡頭卻猶如在滴血。
“蕭姐姐說是就是。”某君上滿臉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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