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將軍。”楊俊達答道,一臉疑惑,被他看得心裡頭莫名沒底,“不知將軍為何有此一問……”
“你已到了該娶妻的年紀,卻至今未婚。如今又用這種眼神看著本將軍,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你對本將軍有什麼非分之想呢。”
楊俊達老臉頓時一紅,“……”尷尬地恨不得地上有條縫可以鑽進去,老臉紅的能滴出血來。
半晌,楊俊達才勉強找回自己的聲音,“將軍,末將絕無此意!末將對將軍絕對是忠心耿耿,絕無二心。”
宇文驍橫了他一眼,“那還不快去看看弟兄們。”
楊俊達尷尬一笑,快步離開了營帳。
“等等。”
楊俊達走出沒幾步,宇文驍從後頭叫住他,楊俊達忙站住回頭,“將……將軍?”
他卻只是笑,遲遲不說話,楊俊達的心都快要跳出來了。
半晌,他才一個字一個字慢吞吞地往外蹦,“等這次把韃靼人打回家去,本將軍回京的第一件事就幫你向君上求個恩典,請君上幫你賜婚。”
楊俊達莫名鬆了口氣:“……多謝將軍費心。”說完這話,邁開大步,逃命似的飛奔而去,老臉燙的可以煮雞蛋了。
不過話說回來,他跟著將軍這麼多年,將軍向來不近女色,他家中也尚未娶妻,若是再不娶妻生子,怕真的要被誤會了。
嗯,是時候回去娶妻了。
……
楊副將一晃眼早已走遠,宇文驍摸摸下巴,盯著遠方沉吟片刻,驀地,他揚起一抹令深不可測人捉摸不透的笑容。
“宇文赫的脾氣貌似變了很多……”
宇文赫,等處理了韃靼人之後,咱們兄弟之間的事情再算。
他也想親眼看看,看看那位足以動搖宇文赫的皇后——東陵公主究竟是何許人也。
大將軍整軍拔營的訊息透過飛鴿傳書很快便傳回了京城。
收到飛鴿傳書後,蕭如月無疑鬆了口氣,宇文赫面上也微有喜色。
韃靼兵臨城下,這無疑是他們的一樁心事,事關百姓民生,得知宇文驍的欣然接受,他們怎能不鬆口氣?
朝堂上眾臣聞說大將軍已拔營,紛紛喜上眉梢,像逃離了一場戰亂那般開心。
退朝後,宇文赫便徑自回了邀鳳宮。
蕭如月如今越發懶得走動,整日坐著,除了繡繡花,別的也不愛幹了,懶洋洋的。
見到宇文赫,也不起來。倒是銀臨他們,見到君上回來,便識趣地退下了。
宇文赫只留下方維庸伺候著更衣之後,也讓他退下了。
“怎麼看上去這麼沒精神?”宇文赫坐到了蕭如月身邊,“這些活兒計少做些,累了便去歇著。”
她手上一停,扭頭對他笑了笑,便又繼續手上的刺繡,“這些事哪裡會累。我成天一動不愛動的,連後宮的事情都丟給王婕妤,撒手不管了。你還老勸我躺著,萬一躺成廢人怎麼辦?”
“天兒熱,你不愛動就不愛動,等朕閒下來,天氣涼快些了,再帶你出去轉轉便是了。”宇文赫說的理所當然。
蕭如月忍俊不禁,“你個敗家皇帝。”
“嗯。你說是便是了。”宇文赫一點也不惱,一把便將她給摟進懷裡,“梁丘姑娘那邊呢,姚梓妍能說話了麼?”
蕭如月順勢依偎在他懷中,手上便停住了,柔聲答道,“昨兒十三進宮來說,姚梓妍已經能簡單的一個字一個字蹦了,但要讓舌頭恢復靈活,怕是沒那麼容易。葉海棠這幾日卻是越發嚴重了,雅音姐姐還讓我找時間再去看她一眼。”
“嗯,你想去便去。不過,記得出門要帶上銀臨和青青。還有,讓沈將軍也陪著一起去。”宇文赫的大手有意無意地摩挲著她隨意挽起的黑髮,嗓音低沉輕緩,卻是字字認真。
蕭如月輕輕“嗯”了一聲,靠在他懷中,不曾反駁。
好一會兒,宇文赫自己又開始嘟喃著,“這兩日京城之中有不明身份的人馬蠢蠢欲動,出宮務必要小心。”
蕭如月心裡“咯噔”一下,驀地想到:“宇文成練坐不住了麼?迫不及待想跳出來了?”
“嗯。大抵是他了,也沒有別人。”宇文赫輕聲道,聽著雲淡風輕,蕭如月卻還是從他眼中看出了一絲隱藏得極好的擔憂。
宇文成練與韃靼人勾結,只怕他早已向韃靼人洩露了兵鎮圖,否則韃靼人哪裡來的底氣膽敢有恃無恐地揚言要殺入京師。
更可怕的是,宇文成練背後有個一直躲在黑暗之中的流沙閣主,他們至今連流沙閣主他究竟是何來歷都無法確切知道,更何談對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