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幾名太醫跪在地上,身子抖如風中樹,一聲不敢吭。
“皇后娘娘這是想做什麼,太皇太后病倒,您不想著怎麼讓太醫專心治好她老人家,卻如此恐嚇太醫,你是想讓太皇太后好不起來了麼?”半生沒說話的葉海棠忽然發難。
她說著,嘴角揚起冷笑,“雖說太皇太后平日裡就不喜歡皇后娘娘您,可再怎麼說,太皇太后都是君上的親奶奶。皇后娘娘是不是不夠厚道?”
蕭如月聞言側過臉,眼角瞥了葉海棠,淡淡道:“葉貴妃這是推己及人麼?”
明明是聽不出喜怒的一句話,卻叫葉海棠氣得牙癢癢。
這賤人是什麼意思?
她正要說話,卻被蕭如月先聲奪人——
蕭如月:“太皇太后是君上的親奶奶這一點,本宮心中自然有數,君上政務繁忙,太皇太后這露華殿的吃穿用度本宮時常是親自送來從未怠慢過。但本宮不知道葉貴妃心目中是否有數。你整日陪著太皇太后,卻連她老人家身子有恙都不知,等到她老人家出了狀況便來榻前哭哭啼啼裝模作樣,這是做戲給誰看?”
“還有,葉貴妃雖然是韃靼人,但嫁到大夏也不是一日兩日了,當知道上下有別尊卑有分,本宮是大夏的皇后,你不過是貴妃,竟敢不顧上下尊卑在本宮面前大放厥詞。”
蕭如月頓了頓,命令身邊的銀臨道:“銀臨,掌嘴。”
銀臨應聲上前,葉海棠立即沉聲喝道:“你敢!”
“本宮有何不敢?”蕭如月冷哼,再度下令:“銀臨,動手。”
有了皇后娘娘的命令,銀臨也不遲疑,抬手就給了葉海棠一巴掌。
“啪”的一聲清脆響亮。
這巴掌下去,銀臨是用了十成力道的。
葉海棠不敢在眾目睽睽下動手反擊,捂著自己半邊臉,瞪著蕭如月的目光無比怨毒。
蕭如月滿不在意的對上她的視線,懶洋洋露出一記傲慢的嘲諷,“你須知道,我大夏宮規森嚴,不比你母國韃靼。”
話裡話外,全是在諷刺葉海棠出自蠻夷之地,不識規矩,目無尊長。
葉海棠氣得臉色漲紅,又想發作不能,乾脆擠出兩滴眼淚,“哇”地撲倒太皇太后身上,“太皇太后,您可要快些好起來,海棠要被人欺負死了。”
說著話時,手卻用力捏著床榻上那位冒牌太皇太后的手,幸好這個冒牌貨已經陷入昏迷之中,否則定要活活被疼醒。
也不知道葉海棠是給那個冒牌貨用了什麼藥,竟然叫她昏迷至此,卻連太醫都瞧不出問題來。
可惜她沒能摸到冒牌太皇太后的脈搏,否則多少也有些底了。
思及此,蕭如月的目光凌厲掃向葉海棠,“葉貴妃若是真心待太皇太后為親奶奶,就該在平日裡多噓寒問暖時刻關心她老人家,而不是在太皇太后她老人家病重之時還在她老人家跟前哭哭唧唧。”
太醫們常年在後宮行走,自然也知道宮中鬥爭激烈,可親眼見到皇后娘娘如此兇悍,本就懼怕的心更是雪上加霜。
一個個五體投地伏跪在地上,生怕皇后娘娘氣頭上把他們都拉出去杖斃了。
葉海棠的動作一僵,哭聲也停了。
她回頭瞪著蕭如月,眼眶泛紅,眸中含淚,臉色卻是漲得鐵青,瞧著分外詭異。
蕭如月的目光從她臉上掃過,冷漠道:“葉貴妃要是真惦記太皇太后惦記到心中難過,剋制不住自己痛哭流涕,就請回琉璃閣去好好哭個夠再來。哭哭唧唧的,喪氣。”
葉海棠扶在床上的手一直在抖,怕是快要剋制不住自己當場發作了。
蕭如月便索性“好心”推她一把,轉向一直木訥發呆的亞娜,“亞娜,沒見你家主子走不動道兒了麼?還不扶你家貴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