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銀臨懇請娘娘您三思而後行。”銀臨說著跪了下來。
蕭如月沒說話。
綠衣也跟著跪下來,“娘娘,您就聽銀臨姐姐的吧。這甘露寺的大佛雖說靈驗,但若是明天進香,此時準備是來不及的了。為了您的安全著想,能不能緩兩天?”
“緩兩天?”蕭如月終於開口,水眸凝視著綠衣,好似在徵求她的意見,“你也覺得明日去進香不妥麼?”
“……是的,娘娘。再說了,太皇太后的情況尚不穩定,說不定明日後日她老人家吃了那麼多藥,就醒過來了呢?”綠衣這話顯然說的毫無底氣。
但蕭如月聽完卻笑了,“說的有那麼幾分道理。那就先等等吧。說不定太皇太后她老人家過兩日就自己好了呢。”
說去就去,說不去就不去。
銀臨突然又看不懂這個皇后了。皇后娘娘她,她不應該是很冷靜的女子麼?怎麼突然就衝動起來了?
總覺得,最近有些事情變得不一樣了。好像是有哪裡不對,可究竟是哪裡不對,她又說不上來。
沈良從外面回來,將一個小冊子呈給了蕭如月,蕭如月看過之後,臉上沒有什麼表情,默默把那小冊子收好,便回寢宮去了。
當年與父親來往親密、卻在父親死後對蕭家避之唯恐不及的這些小人,如今又與魏王府過從甚密而且個個飛黃騰達。
趨炎附勢,阿諛奉承。踩著別人上位,這全是他們的拿手好戲。
宇文成練經營那麼多的一盤棋,怎麼可能少得了這些棋子的賣力演出?
宇文赫下朝之後宮裡邀鳳宮問過太皇太后的情況,便去了露華殿,聽聞後來去了琉璃閣。
太皇太后一病就病了半個多月,在昏迷的第三天醒來後,醒了一天覆又繼續昏迷,太醫們束手無策。
司天監的太史令夜觀星象後,上奏道:太皇太后鳳體違和乃是衝煞所致,皇后娘娘貴為國母,倘若能親自到甘露寺為太皇太后進香祈福,必能為太皇太后解煞,令太皇太后轉危為安。
散朝後,宇文赫下令不許宮中其他人議論此事,但這個摺子擺明了是針對蕭如月而來。就算是他不想讓她知道,她也會知道的。
小宮女彩茵在外頭走了一遭,該聽的不該聽的,就都聽見了。回來還一一如實稟報。
小丫頭也是嘴快,嘴上沒個把門的,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
說完被銀臨瞪了一眼,都快嚇哭了。
“行了,你也別瞪她了。你再瞪她她也說完了。”蕭如月瞥了她一眼,反過來安慰了彩茵兩句,“你別怪你銀臨姐姐,你呀還小,還不懂事。你剛才說的這些話,八成是君上不想讓我知道的,你嘴快對我說了,你銀臨姐姐才瞪的你,不過你放心,她不能拿你怎麼樣的。”
彩茵眼眶一下子就紅了,眼淚都要掉出來。
蕭如月便吩咐身邊的綠衣道,“綠衣,你帶她下去。在邀鳳宮裡當差,可不能動不動眼淚說掉就掉。”
彩茵走時,眼淚汪汪的。綠衣也沒比她好多少,眼眶也是紅的,但她八成是心急給鬧的。
“娘娘,您……”綠衣和彩茵一走銀臨就迫不及待開口,可惜話還沒說完就被蕭如月淡然地打斷了。
“本宮主意已定,你不必再勸。你立即去一趟御書房,跟君上說一聲,就說本宮請他過來邀鳳宮。君上若是不肯來也不勉強,你自己回來便是。”
銀臨不知道該勸她什麼,只好遵命。
當下,其他人都退下了,便只剩下蕭如月合沈良兩個人。
“沈將軍,你也覺得本宮這是衝動行事麼?”蕭如月喝了口茶,看向沈良。
卻見沈良搖搖頭,說道:“這些日子末將調查了這許多事,也多少明白公主您的苦心了。西夏國內局勢錯綜複雜,各方勢力盤踞,各有倚仗,並非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您如此決斷,定有,定有您的主張。”
“你就不怕我在西夏的時間長了,就忘記故國,做出對不起大陵的事情麼?”
“這……陛下當初讓公主您嫁到西夏,不正是希望兩國和平不起戰火,讓百姓安居樂業麼?只要息刀兵止干戈,讓百姓過上好日子。公主做什麼都無可厚非。”
更何況,眼下的這些事情,說到底公主只是為了婆家的奶奶去祈福,也說不上對不對得起故國。
不過,這最後一句沈良沒有說出口,到嘴邊時,他靜靜把話吞回去放在心裡。
蕭如月先是一愣,忍俊不禁。
“沈將軍,你還真是直白得可愛。”
沈良古銅色的面板上泛起淡淡的紅暈,一臉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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