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屹立江岸邊沉思良久,卻都未推測出荊州軍卒忽然放棄烽火臺防線的原因。
半響功夫,身披銳甲的諸葛瑾才跨步行來,拱手施禮道:“大都督,陸將軍。”
“瑾奉主公之命領軍從京口渡江西進前,曾有斥候回報吳侯,說追擊荊州軍的蔣欽所部,被關平全殲於赤壁水域。”
“依瑾推算,現在荊州軍恐怕已經過了麻屯防線。”
話音落下,從旁一聲戎裝,面色俊郎,年紀尚輕的陸遜不由恍然,喃喃道:“子瑜先生,你之意莫非是說,關平再回防江陵的路途中,途經此地時,下令撤走了此地的所有軍士?”
聞言,諸葛瑾並未反對,頻頻點頭,十分附議陸遜的說法。
“只是,烽火臺是關雲長特意為防範我軍說大肆所建,關平豈會如此輕易的便放棄了沿江數十里的烽火臺據點?”
“蒙以為,這是敵軍之計!”
不過,此刻呂蒙卻是眉宇依舊緊鎖,面帶憂慮,徐徐道。
話落,諸葛瑾輕笑,遂解釋著:“大都督,多慮了!”
“其實,關平撤走駐防烽火臺的軍士,不難理解他的用意。”
“畢竟,他領軍繞道淮水、舉水,穿行江夏境內,回防荊州,再這途中,他設計讓程諮與江夏曹軍雙方起衝突,想必是已經得知了我軍將要大舉率眾襲取荊州的風聲。”
“而現如今,關羽所部主力還依舊在樊城前線與曹軍對峙,我軍真要全力取荊州,單單憑沿江烽火臺,並無絲毫作用。”
“畢竟,退一萬步來說,就算此次大都督白衣渡江行動失敗了,那又如何?”
“我大軍傾力來襲,在這大江之上,就算烽火臺能夠及時示警,關羽就能得到訊息,及時趕回麼?”
頓了頓,諸葛瑾面色輕鬆,徐徐道:“故此,依瑾猜想,想必關平也是想到了這一層,為了避免己軍徒增傷亡,才會途經此地時,撤走了所有軍卒。”
一席話語落,呂蒙、陸遜進皆沉默不語,沉思起來。
半響,二人都覺得說得極為有理!
片刻功夫,陸遜面色不變,輕聲道:“子瑜先生分析不錯,興許這便是關平的想法,不然,他絕不會憑空放棄這道防線的。”
“既如此,大都督,繼續進軍吧。”
“事到如今,我軍也不需要再行偽裝,暗中逆江而上了,直接大軍開拔,強取荊州。”
這一刻,徐徐思索片刻,陸遜陡然面露嚴肅之色,奮聲著。
“瑾支援陸將軍的決議,還請大都督速速下令。”
話音落下,一旁的諸葛瑾也不多想,立即拱手錶態著。
畢竟,如今荊州軍既已經撤離烽火臺,關平又提前回防,那代表對方肯定已經知曉了己軍的計劃,行動恐怕早已是洩露了。
如此間,偷襲已經不重要了,為今之計,也只有率眾強攻了。
只是,二人勸說之言,呂蒙卻並未立即決定,而是繼續一言不發,深思著。
“伯言,子瑜,其實未嘗沒有偷襲的機會,只要操作得當,我軍依然可以趁其不備,兵臨江陵,進行圍城,切斷江陵城與前線關羽的聯絡。”
此時,卻見呂蒙面色冷厲,冷笑著。
聽罷,陸遜也不由暗暗沉吟,拱手道:“大都督,這?”
“關平既以知曉了我軍將要襲取荊州的計劃,那他回防江陵了,必然會立即下令全軍戒備,防範我軍。”
“此時,再想偷襲,何其難也?”
“不僅難度倍增,而且還有喪命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