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老頭兒所言,那小廝嘴角有顆痣,能說會道,很得陸煥邦信任喜歡,胡仙仙便隱身注意陸煥邦身邊隨從,果然見到個嘴角有痣的小廝。
傍晚,陸煥邦去用晚餐,胡仙仙見那小廝往下人住的院子走去,也是要準備吃飯了,瞅準他走進一間小屋,關上門,彈出靈氣隔絕了外界。
小廝看不見隱身的胡仙仙,門突然自動關上,屋內也暗了幾分,嚇得小廝抱頭尖叫。
看他害怕,胡仙仙沒再隱身,但還是以佝僂老婦模樣示人,“你不用害怕,只要你如實回答問題,我不會把你怎樣。”
小廝使勁兒點頭,“我一定說實話,一定,一定!請神仙奶奶問就是了。”
“你怎麼想著引陸煥邦去陌香坊?你提前去那裡看歌舞,是不是早存了要引他去的心?”
“我只是喜歡看陌香坊的歌舞,沒想著引老爺去呀,是甘姨娘在老爺面前說陌香坊好,老爺聽說我去過,才讓我去安排的。”小廝沒有多想,也沒有多餘表情,很快回答,該是說的實話。
“甘姨娘?這又是誰?”胡仙仙皺了皺眉。
小廝告訴她,甘姨娘是陸煥邦新納一位小妾,此女名喚甘如菊……
甘如菊?不是甘如桃的妹妹,後來又跟著阿板到了鴻賓樓的女子嗎?和胡仙仙可算是老冤家。
胡仙仙差點兒失態驚叫,隨後斂好神色,再問小廝那甘如菊是不是從陵州來?
小廝說並不十分清楚甘如菊的背景,只佩服這位甘姨娘從不拈酸吃醋,又很會哄老爺開心,老爺雖也喜愛其他女子,但樣樣事情都要和甘姨娘說,願意聽她意見。
隨意問了幾句其它無關痛癢的事,胡仙仙隱身退開,飛回閒雲觀中。
“你早知道甘如菊陪在陸煥邦身邊了?”心中有氣,問程浩風時語氣很不好。
程浩風“嘻嘻”笑了笑,“你怎麼能斷定陸府的甘姨娘定是你認識的那個甘如菊?一個是跟著小混混阿板的陪酒女子,一個是當朝首輔的寵妾,身份懸殊。”
“求你了,快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我先前態度不好,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別和我計較。”只能用撒嬌的絕招了,胡仙仙厚著臉皮說。
程浩風背過身,搓了搓鼻端,忍住笑再轉過身,可見到胡仙仙扁著嘴朝他眨眼,還是沒繃住,笑出聲來。
笑著攬她入懷,摩挲著她的頭頂,幽幽低嘆一聲,“你呀,總是拿我當壞人……”
膩在一起片刻,兩人坐好,胡仙仙歉意看著他,想解釋並非拿他當壞人只是有些事難以理解,可他搖搖手,表示沒必要說。
程浩風告訴她,鴻賓樓經營狀況很好,墜子漸漸掌握了經營主動權,只會搞些烏煙瘴氣事情的阿板惹得人人生厭,墜子有能力了也硬氣了,讓他趕走那些陪酒女。
多數陪酒女被趕走,甘如菊被阿板送去陪侍高有全,至於為什麼送給高有全,其一是當年阿板在京城混時,見過跟著鄂日渾一起的高有全,算熟人;其二,高有全的體質特殊,阿板對甘如菊是真有幾分愛意……
“體質特殊?真有幾分愛意?我怎麼聽不懂?”胡仙仙的確沒明白這第二條原因。
程浩風這才想起胡仙仙不知道高有全因受毒侵,幾乎成了太監的事,乾笑著戳戳她的頭,“總之阿板願意讓甘如菊跟著高有全就完了,不要多想。”
扯開這個事兒,程浩風繼續說,高有全把甘如菊養在泰興府私家小院中,對外聲稱是自己遠房表妹,兩個月前入京獻給陸煥邦。
高有全說這個遠房表妹多年前失散了,曾流落煙花巷,請陸煥邦收在身邊給她個容身之處就好,也不用給什麼名份。
這般坦白說出往事,倒讓陸煥邦有好感了,又因了高有全“代孝侯”的身份,還格外抬舉甘如菊,辦了幾桌酒席請家族中人,正式納甘如菊為妾。
甘如菊曾是玉人樓歌女,不明說也很容易能查出來,高有全他們也懶得去瞞陸煥邦,這倒意外獲寵了。
甘如菊在陸煥邦面前說,玉人樓中的女子全是庸脂俗粉,不如陌香坊的姑娘們各有風韻,若要去找樂子得去陌香坊。
雖是說笑,陸煥邦也記下了,但陸煥邦只當是她不願再和從前姐妹爭風吃醋,免得尷尬,這才薦去陌香坊。
陸煥邦覺得換換口味也挺好,於是才有思慕飄縵,邀飄縵到府中跳舞的事。
只是請飄縵到陸府跳舞,便有這些曲折,分明是設了個局!這個局針對誰,有什麼利益牽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