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餵豬,那是隻有兔家在喂,因兔爸說殘湯剩水的倒了可惜,又見對面的小飯館兒每天會有很多潲水,也就喂起了豬。
小兔進到廚房,兔媽還在炒菜,她悄悄地走到灶臺邊,輕手輕腳解了兔媽的圍裙。
“咋的喲?這圍裙帶子啷個又斷了?”兔媽嘟噥著扭身摸圍裙帶子。
她扭身時眼角餘光瞥到小兔,立刻拍了小兔兩下:“寶裡寶器的……回來也不提前打個電話,沒煮你的那份飯。”
“那我把你的那份兒吃了……媽,這都快兩點了咋還沒吃午飯?”
“要趕著裝貨的嘛。”兔媽一邊鏟菜入盤,一邊細瞅著女兒,笑意盈盈的眼中同時含著淚花。
小兔看了看菜,只有一盤炒土豆絲,一盤炒豇豆,一碗白菜湯,就說要去買菜,兔媽讓她別去。
“我正趕上飯點兒,當是給我添菜嘛。再說了,爸爸長期從對面飯館兒拉潲水,還從來沒去吃過飯,我們也該照顧下他們生意。”小兔說著先上樓去放東西。
樓梯在狗棚旁,那隻大黃狗快一年沒見著小主人了,可見了小兔經過,它沒亂叫,還“嗚嗚哇”低聲吠著不停地擺尾巴,那副討好小主人的狗腿樣子把小兔逗笑了,心酸感覺也沖淡些。
狗可不只會“汪汪”叫,城裡的狗為免擾民,在幼崽期都做過聲帶和生殖處理的,所以吠叫聲單一又小聲,還多半無法生育。
樓上兩間屋子,大的那間是兔爸兔媽住,小的那間留給小兔住,偶爾有客來也住小兔那間。
放下行李和帶的禮物,小兔拎了袋果醬餅乾下樓去往對面小飯館,先給老闆娘兼服務員的大嬸兒遞上餅乾,多謝他們照應兔爸兔媽,再向老闆兼廚師的大叔點菜。
不一會兒,一份紅燒排骨、一份豆腐丸子湯和一份蒜泥白肉打包好了,小兔拎回家中。
正好兔爸他們也裝貨完畢,都洗手吃飯。飯桌上,因老蝦見小兔的時候少,顯得侷促不安,小兔給他夾了兩塊排骨請他不要客氣。
兔爸斜老蝦一眼,把紅燒排骨、蒜泥白肉往小兔面前推,沒好氣地說:“老蝦牙齒不好,咬不動這些,他吃兩坨丸子算了。”
“嘿,對、對,我吃點兒丸子和豆腐算了。”老蝦並不因兔爸的做法生氣。
小兔把紅燒排骨和蒜泥白肉推到桌子中間,還半開玩笑地說:“菜擺中間才對嘛,爸爸是怕我手短夾不到菜?都忘了我這麼大了,手臂長好多囉,哪會夾不到菜?”
可菜擺到中間了,老蝦仍是不夾那兩樣肉菜了,並且豆腐丸子湯也只拈豆腐不拈丸子。
對於兔爸的做法,小兔不好直說什麼,可心裡真不認同,大家都是生活在底層的人應該互相幫襯著才對,怎麼能自己處於被嫌棄的位置,再又去嫌棄處境更差的人?
不認同也沒好的辦法,兔爸自私小氣、刻薄吝嗇,但對女兒是真的疼愛,好菜總要給女兒留著,寄給他的錢真都是給女兒攢著,小兔對他話說得略重了,他會慪氣慪幾天。
飯後,兔爸去午睡了,小兔偷偷送了兩包糖心酥餅和兩根火腿腸給老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