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玄都觀的孫道長撫須而笑,“我就說嘛,怎麼好久沒見著二皮臉的陸老三了,原來是又出門遛彎呢。”
孫道長唏噓不已,方才驚鴻一瞥,瞧見了陳小道友的那頂蓮花冠,以及坐在裡邊使勁朝自己招手的陸掌教,撫須而笑,“不得不承認,這次小三兒立功不小,換成我是那位真無敵的話,肯定得給師弟幾大口熱乎的。”
為朋友白送綽號,添磚加瓦,錦上添花,孫道長是自稱天下第二、就沒人敢稱第一的宗師高手。
“那位與貧道可謂莫逆之交的陳小道友,英姿颯爽,風采猶勝當年啊,觀其財運氣象,似乎又重操舊業,掙了個盆滿缽盈?”
畢竟那種實打實“背井離鄉”的勾當,不是誰都做得出來的。
上次遠遊他鄉,從浩然天下的北俱蘆洲,收了兩個正兒八經的記名弟子。
北亭國小侯爺詹晴,還有那個一路都是芒鞋竹杖的狄元封。
原本彩雀府的柳瑰寶,也可以成為老觀主的嫡傳,但是錯過了。
用孫道長的話說,就是上了歲數的老人,一定要多跟年輕人打交道,可以蹭點朝氣,磨掉些暮氣。
只是傳授道法一事,老觀主自己沒有太過上心,反正觀內徒子徒孫本來就多,傳授道業一事,比他更有耐心,就將詹晴和狄元封丟給了兩位上了歲數的弟子,老道長給出的理由,極為服眾,在祖師堂那邊沒有任何異議,說你們這些師兄弟之間,就該多親近多走動,不然一年到頭碰不著幾次面,不像話。
大潮宗的年輕宗主,徐雋,如今是一位玉璞境的鬼修。
他攜手道侶一起御風而來,後者是一位飛昇境巔峰的女冠,名為朝歌,道號復勘。
她更是兩京山的開山祖師。
這兩座曾經一見面就打生打死的道門大宗,歷史上都曾建立過下宗,結果都被對方宗門坑害沒了,由此可見,兩座宗門之間仇怨之大。
所以孫道長就必須出馬了,說了句老成持重的肺腑之言。
天底下就沒有一樁聯姻解決不了的事情!
此言一出,整座天下皆讚歎不已。
果然還是孫觀主說話有高度,有力度。
傳聞老觀主在那場婚宴喝過了喜酒,一回到自家觀內,就找到了一個輩分最低、年紀很小的小姑娘,老觀主語重心長,與她教誨一番,加把勁,長得漂漂亮亮的,爭取以後讓那陸掌教來咱們道觀倒插門。
小姑娘使勁點頭,信心可足。
祖師爺爺說了嘛,那個叫陸沉的色胚,對她是一見鍾情呢,三天兩頭就趴在牆頭那邊偷看自己。
何況在晏胖子那邊,這個說法也得到了佐證,所以可不是她胡思亂想。
晏胖子在道觀裡邊,生意做得可好了,光是一本百劍仙印譜,銷量就十分可觀,價格嘛,稍貴了點。
沒過多久,又推出了一部版刻極其精美、還有白也作序的皕劍仙印譜,分出了個上下兩冊,兩本印譜,上冊單賣,兩顆小暑錢,下冊單賣售價三顆小暑錢,白也的序文,難道不值個一顆小暑錢?
兩本一起才賣三顆小暑錢,傻子才不買兩本呢。
晏胖子還能經常撿到些桃花、桃枝,做成書籤和桃木筆桿,銷路很好,半點不愁賣。
因為他暗示如今玄都觀,似乎年景堪憂啊,大香客們,
香火錢,相較以往,清減許多啊,不那麼財大氣粗了,
所以他掙來的神仙錢,是要與某人分賬的。
還說他這是螺螄殼裡做道場,如果由著他鋪開攤子,保管日進斗金,
晏胖子每次一拍胸脯,肥肉顫顫,跟一筷子打在五花肉上邊。
其實怪膩歪噁心人的。
小姑娘每次都要翻白眼,或是轉過頭不去看。
“晏胖子,我要是嫁了人,你會不會傷心啊。”
“廢啥話,那不得傷心欲絕?瘦成一百斤不到?”
“哈,瘦成半個晏胖子。”
朝歌跟霜降一樣,都曾是青冥天下十人之一,只因為閉關多年,又都退出了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