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錯過了近距離目睹老大劍仙出劍的機會。
一行人只是在半路停步,回望北方城頭那邊的劍氣如虹。
秦睡虎笑罵道:“先前是誰著急趕路的,站出來。”
哪怕隔得遠,一行劍修依舊能夠感受到那股氣沖斗牛的浩大劍氣。
李完用目眩神搖,長撥出一口氣,使勁搓臉,“大概唯有這一劍,才當得起‘最純粹’三字。”
杜儼眼神恍惚,喃喃道:“我們這輩子,練劍百年千年,哪怕更久,最後能夠遞出這麼一劍嗎?”
哪怕此生只有一劍都好啊。
王師子說道:“其實左先生的劍術,最接近老大劍仙。”
一提起左右,幾個大老爺們,就不約而同望向唯一的女子。
於心置若罔聞。
其實在劍氣長城那邊,未能見到左先生,也不錯。
於心不忍左右為難。
她繼而自嘲,左先生豈會因為自己單相思的那點兒女情長,為難半點?
左先生,只會讓浩然天下和蠻荒天下共為難吧。
陳三秋和疊嶂,跟隨邵雲巖和酡顏夫人,連同龍象劍宗十八劍子,一起御劍去往南邊的渡口。
老大劍仙從劍氣長城遠遊蠻荒之時,曾經故意放慢身形,低頭望去,與陳三秋和疊嶂點頭致意。
兩個年輕晚輩……被迫抬頭,然後只是驚鴻一瞥,就再不見老大劍仙的蹤跡。
馬苦玄揍完人之後,拍拍手,神清氣爽。
最有意思的事情,是那位悲憤欲絕的老元嬰,仰頭望天,大聲喊道:“賀夫子,難道就由著這廝肆意傷人嗎?”
坐鎮天幕的那位文廟陪祀聖賢,都沒有用心聲言語,直接開口說道:“我不在。”
馬苦玄聞言大笑,不曾想這個有資格吃冷豬頭肉的賀夫子,還挺風趣。
不再理睬那撥可憐兮兮的譜牒仙師,馬苦玄去餘時務那邊坐著。
高明問道:“老馬,與你說個事兒。”
馬苦玄笑道:“有屁就放。”
高明問道:“我能不能轉投落魄山,給陳平安當弟子啊?我覺得去那邊,跟隱官混,可能出息更大些。”
婢女數典,還有少年的師兄,面面相覷。
他們都知道這個少年要麼閉嘴不說話,只要一說話就不著調,只是沒想到會這麼膽大包天,真是什麼話都敢說。
高明低頭摸著那把心愛柴刀,自顧自說道:“至少出門有面兒。不像跟著老馬你走南闖北,遇到的山上仙師,無論男女,瞧我的眼神都怪怪的。餘師伯祖,那句話怎麼說來著?”
餘時務笑道:“上樑不正下樑歪。”
高明使勁點頭,“對!”
“選不了在哪裡投胎,拜師也差不多,就乖乖認命吧。”
馬苦玄不怒反笑,而且笑得還很開懷,不似作偽,摸了摸少年的腦袋,“再說了,師父也沒太虧待你,說了帶你上山修行當神仙,跟著我吃香喝辣,兩件事都做到了。”
高明想了想,點頭道:“倒也是。”
少年當初在小鎮酒樓那邊,跑路之前,還不忘拿起手中柴刀往那具屍體身上擦拭了一下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