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玄嘖嘖稱奇道:“前輩,香火鼎盛,氣象大得有點嚇人了。”
先前,劍氣長城五位劍修,先後禮敬三山九侯先生。
兼具文聖一脈與五彩天下,尤其是那寧姚,還是一座天下的第一人。
接下來這次的九個年輕人,有大端武夫曹慈,兩位白帝城嫡傳,青神山一脈。
文廟亞聖一脈,龍虎山天師府,中土破山寺,中土兵家祖庭一脈。
儒釋道和兵家,三教一家都有了。
青年修士臉上有些笑意,當然不是因為多了些香火,而是在這麼短的光陰裡,同時出現兩撥年輕人的共同禮敬,連他都感到了意外。
如果再加上兩撥人的各自持符,在蠻荒天下跋山涉水,對於數座天下的走勢,都會牽連出不可估量的深遠影響。
於玄說道:“似乎還得歸功於那位陳小道友啊。”
青年修士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點頭。
於玄撫須會心一笑,身邊這位前輩的這一點頭,可不簡單。
方才有意無意提及一事,於玄詢問這位前輩一個問題,是不是芝蘭當道,不得不除?
青年修士當時沒有給出答案。
一輪明月中。
寧姚,齊廷濟,陸芝,豪素。憑藉奔月符,四位劍修聯袂飛昇至此,站在死寂沉沉的遠古廢墟之地。
昔年蠻荒天下的三輪明月,被命名為玉鉤的那一輪,是荷花庵主的修道之地,已經被董三更拖月撞向人間。
而賒月的修道之地,名為蟾宮。
而這居中一輪明月,名為金鏡,也是唯一擁有別稱“皓彩”的明月。
寧姚看了眼天幕,說道:“我負責出劍開路,同時對付某些意外。”
刑官豪素負責以本命飛劍的神通,暫時“道化”這輪明月。
齊廷濟和陸芝,則負責在同一個方向,共同遞劍,推動明月沿著那條寧姚開闢出來的軌跡,遷徙一輪月,搬遷往青冥天下。
劍氣長城,四位劍修,各司其職。
寧姚手持仙劍天真,斜瞥了一眼天幕某處。
然後她一劍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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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沒頭沒腦的狹路相逢,置身於那個莫名其妙的包圍圈之內,馮雪濤一出手,就是一番搬山倒海的大手筆,方圓千里之內,一座座山頭被連根拔起,一條條江河水流,分別被砸向那些懸空而停的妖族修士。
與此同時,馮雪濤捏出兩張珍藏多年的金色符籙,兩符懸在袖中,緩緩流轉,以日晷符定光陰刻度,以指南符定天地方位。
天底下的山澤野修,在各自修行路上,都怕劍修,很煩陣師,跟劍修捉對廝殺,不佔便宜,若是敵人當中有與陣師坐鎮,就等於已經身陷包圍圈。
馮雪濤就曾在這兩種練氣士手上吃足苦頭,次數還不少。
馮雪濤並未因此心煩意亂,作為野修,什麼兇險陣仗沒見識過,九死一生的處境,都不止一次兩次了。
在試探虛實之時,馮雪濤施展出一門本命遁法,身形消散,身形縮為一粒芥子金光,同時黑煙滾滾,又有水霧縹緲,和一道白虹掠空,朝四個方向一起遠遁。
沒有任何一位妖族修士阻攔馮雪濤,也根本無視那些攻伐術法。
那個貌若稚童的修士,面帶譏諷笑意,“秋後螞蚱,只管蹦躂。”
蠻荒天下的天干十修士,攔住馮雪濤的北歸去路。
唯一遲到者,是從斐然那邊趕來的玉璞境劍修流白。
她憑藉恩師周密賜下的法袍“魚尾洞天”,走了一條登天捷徑,得以壓制元嬰境瓶頸演化而起的那頭心魔,順利躋身上五境。
她的本命飛劍,一直沒有公開,早年甚至在甲子帳那邊都沒有記錄在冊,大概這就是作為一位周密嫡傳弟子的獨有待遇了。
流白一到場,大陣就得以補全,開始對那條飛昇境大魚收網。
之前出手四次,兩位是蠻荒天下的自己人,只是不服管,對斐然擔任天下共主,以及託月山的兵馬排程,陰奉陽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