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話既是說給在座的聽,也是說給自己聽的。
白正安無言了,畢竟便是質子,他表面上也是被人捧在手掌心長著的。他如何會安慰人呢?連忙求救地看向溯流。
溯流只知道蘇瑾是背了命案,逃亡而來的,並不深知她背後故事,也猜不出方才那番話哪兒捅了她不快了。只得衝著白正安搖了搖頭。
溯影看了眼蕭洛,見他不作聲響,自己也不多言,只垂眉安安分分地聽著。
車內不再有聲響。車外的人來人往,你呼我喊的叫賣聲更是清晰了不少。連車軸“軲轆軲轆”地碾過路邊的小石子的聲響都依稀聽得。
飯桶不知發生了何事,下了車仍是樂呵地招待著各位,更是興奮地叫著廚子備晚膳。方才那頓午飯哪填得飽他的肚子啊?
溯流倒是盡忠盡職地拉著蘇瑾回房,要處理傷口。白正安如今心中有愧,更是體貼地陪著,好聲好氣地搭著下手。
蘇瑾為了表明自己是真真放下了,又是與他們好一番打趣,見白正安漸漸放心了,蘇瑾才安了心。
“你得多虧了這是場意外。不然讓我見著那個病人這麼不尊重我的成果,我非得把他腳都給折了。”一番長長的流水賬般的叮囑道完後,溯流在桌旁一邊收拾著自己的銀針,一邊還是忍不住地出言威脅道。
畢竟蘇瑾這腳再來一遭,下次便真真無力迴天了,少不得留下些許痕跡的。
溯流今日身著一身棕綠的長袍,似乎他總愛穿著些老色的衣服來壓住自己的滿臉稚氣一般。
蘇瑾心底暗笑了聲,面上卻萬萬不敢顯露半分,自是佯裝老老實實地點點頭回答道:“是,我自是會聽溯大夫的。”
白正安忍不住白了她一眼:“可別嘴上應著,轉眼便忘了。你可聽聽溯流方才所言,是真真折騰不起了。”
總覺著兩人跟她阿孃一般囉嗦。心底雖知是為自己好的,嘴上卻偏偏不客氣,幾人又是好一番打鬧。
溯流氣得恨不得再給她扎幾針,卻又被白正安攔住了,兩人半拉半扯之間,溯流還是被白正安給拉了出去。
若非溯流有心,白正安能如何?他們連出去都不忘給她帶上門。白正安更是放言道:“王弟好眠,待到晚膳我再來喚你!”
溯流氣不過:“喚個屁啊,他那個王八羔子,餓他兩頓才對!”
白正安又是好言相勸。
蘇瑾終於舒心地笑了。掩過被褥,將那一絲絲的遺憾壓了下去,閉上眼好眠。
不過是一場意外,哪有這些關心她的朋友重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