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不低,正好將整桌人的目光都給吸引了過來。
蘇瑾瞬間被嗆了一口茶,環視一圈,最終抬眼瞪住了拍她肩膀的男子。
男子一襲鴉青色雲雁紋窄袖棉袍,腰間繫著一條玄色腰帶,掛著一塊白玉雙魚佩。滿頭長髮僅用一根木簪束住,看起來甚是普通。
然蘇瑾仔細一瞧,那塊玉佩乃是上好的羊脂白玉,尋常人家根本難得一見,便是偶得一塊,必然也會視若珍寶。
蘇瑾眯著眼睛歪著頭,盯著那男子看了起來,瞧著那張俊俏的臉龐上一片迷茫。想起自己往常假扮公子外出的日子,不禁輕笑了一聲。
也是,這日夜被困在家中的日子著實無聊。
白正安被他盯得心慌慌的,不自在地把手收了回來,摸了摸自己的鼻頭,總覺得自己的偽裝被識破了。
好在蘇瑾也沒怎麼為難他,聳了聳肩,解釋道:“非在下無心參與你們,而是在下有心無力。”
說罷,起身面向同桌的人做了個揖,以表歉意方才繼續解釋道:“今日初來乍到,不甚瞭解前情,自然無從說起,還請見諒,不若還請這位兄臺提出自己的看法為先。”
兩派領頭人倒也是個通情達理之人,擺了擺手,不甚在意道:“公子不必緊張,不知道便不知道唄!我們也就周圍人家,幾個兄弟沒妻沒子的,也就有錢聚在這兒,聊聊天,解解悶罷了,不用在意。”
語畢,看向男子問道:“小公子可有什麼看法啊?”
白正安的笑容一瞬間滯住,蘇瑾這番話解釋的合情合理,並不經意間將麻煩踢回給了他。
他剛剛也就見蘇瑾一個人喝悶茶,無聊至極,這才想以他尋個樂子罷了,那曾想這麻煩竟被甩回自己手中。
他今天也就是一時無聊,從家中偷溜了出來。之前雖在家中的小廝口中聽過這故事,一直覺得那李生無用,此時必然會見利忘義。但聽了他們一番爭論,也確實無法做出判斷。
只得誠實道:“我也不知道,我一開始也覺得是李生會負心,但方才聽了你們一番辯論著實疑惑了。”
正巧此時說書先生端著自己的青花茶盞,晃悠悠地走了出來。
“沒事,小公子,結果也就要出來了,孰是孰非總有個定論的。”堅持李生負心的領頭人拍了拍白正安的肩膀安慰了一番後,便迅速溜回了自己的座位,一動不動的看著那說書先生。
這令人期待了快三日的結果總算要水落石出了。
堂中注意到說書先生的人,大多都乖乖地坐回了座位。本是熱鬧紛紛的聲音瞬間安靜了不少,只剩下一點點如蚊蠅般的聲響。
白正安也輕鬆地坐了回來,倒了杯酒遞給蘇瑾。
蘇瑾沒接,只盯著他。
白正安有些尷尬地撓了撓腦袋,羞赧地解釋道:“我們這也算不打不相識吧?雖然沒打,但互相為難了一番,也算有緣了。一杯酒給你,我們就是朋友啦!”
蘇瑾沒接過他的酒,給自己倒了杯茶。
白正安看著他的動作,臉上便有了一抹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