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加長版勞斯萊斯幻影緩緩駛來,停在位於中央大道的盛天酒店外。
李昂緩緩推開車門,下車卓立,軍靴踩在枯紅楓葉上,發出沙沙的聲音。
他身材魁梧,面容斧鑿刀削般硬朗,只如陳列在佛羅倫薩美術館的那尊完美雕像。
整個人卻散發著冰川般的冷意。
連深秋溫暖的陽光浸染到他身上,都變得幽冷寒徹。
“先生,外面風大……”
旁邊女子目光溫柔,給李昂披上一件黑色風衣。
她身材高挑,一身戎裝,英姿颯爽。
肩章是兩條金色麥穗交叉,點綴兩顆金星。
熟悉帝國軍制的都知道,此乃虎賁校尉,可統兵三千。
“紅葉,那上面的風更大。”
李昂遙望盛天酒店的天台。
目光沉鬱。
盛天酒店高達一百二十八層,是蜀郡天府市的地標性建築。
抬眼望去,層疊如雲,讓人望而生畏。
“兩年前,義父就是從那裡,一躍而下。”
他嗓音低沉,帶著金屬般質感。
商紅葉眼眶微紅道:
“先生,您……節哀順變。”
李昂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
沉默片刻。
他喟然嘆道:
“我剛出生便被父母遺棄。本是天地一浮萍,世間一塵沙。六歲那年,是義父從孤兒院把我領了回家,待我如親子……”
“後來義父生意越做越大,旁人教唆,說我有鷹視狼顧之相,將來絕對會覬覦沈家偌大家業。義父和義母卻並不在乎,甚至說這家業本來就有我的一半,還說要把君婥妹妹許配給我。”
“但二老忽略了君婥妹妹的想法。她並不喜歡我這個哥哥,說就算死也不嫁給我這個‘野孩子’,還不止一次離家出走……十六歲那年,我高中沒畢業就離家,這一去就是十年。”
“沒有聯絡二老,也一直沒回來,只是不想君婥妹妹覺得我這個哥哥會搶她的東西。”
“終於決定回來看看……哪知道,一回來就收到義父早在三年前慘死的訊息……義母和君婥妹妹也音訊全無……”
他嗓音愈發沙啞,如北地紛飛的鵝毛大雪,思緒更是抑制不住蔓延。
三年前——
排名天府五大家族之首的沈家,突遭橫難。
天府首富沈蒼生,被逼得走投無路,就是在這座盛天酒店的天台,一躍而下。
“先生,根據天策影衛打探到的訊息,沈先生的死,跟天府其他四個家族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