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之下,師靡靡大駭,疾速後退,然而,咽喉的劇痛和噴湧的鮮血告訴她,一切都晚了,一切都完了。
師靡靡一屁股坐在地上,雙手使勁捂住咽喉,企圖堵住鮮血的繼續噴湧。
“好好好!真沒想到,我居然會死,居然會死!”師靡靡含混不清的嘶吼道,“我死了,極音堡失控,上面的八音鳥燃亮起來,便是你們,被,被炸死的時候……”
師靡靡雙手終於再無力捂住咽喉,“呯”的一聲向後倒去,就此香消玉殞。
三人還未從驚喜中回過神來,極音堡頂之上的三隻八音鳥,如若響應師靡靡剛才的嘶吼一般,肉眼可見的開始亮了起來。
棲鳳大驚,好在極音陣失去控制,魔力牆已經自動消失,他急忙吩咐三夜背起尚在昏迷中的秋月,向外衝去。
“門無法開啟!”三夜瞬間便衝到了大門邊,放下秋月,卻怎麼也撬不開門。
“我,我們贏了?”秋月被一陣折騰,終於甦醒過來,昏昏沉沉的問道。
“嗯,師靡靡已經死了。”三夜無奈的道,“可我們也要被困在裡面,等著被炸死了。”
“什麼?”秋月驚恐的叫起來,“我,我不想死。你們,也不能死。
“誰想死啊?”三夜沒好氣的吼道。
令他們無比絕望的是,魔力牆雖然消失了,但極音堡四周依然密閉,哪有地方能衝得出去?
“三夜,你快尋尋有沒有地方可以砸開?”棲鳳大聲吼道,自己則跑回舞臺尋找開啟大門的機關。
然而,一切都是徒勞,舞臺上的機關連同魔力牆一起消失無蹤。
一同消失的,還有如畫的霧藹桃花雨滴,整個極音堡,如同二八年華的少女,瞬間變成八旬老嫗。
三夜發瘋般的狂砸亂打,可厚厚的牆壁哪是人力能砸得開的?
“沒用。”棲鳳止住瘋狂的三夜和秋月,絕望的望著堡頂。
“上面的八音鳥燃亮起來,便是你們被炸死的時候!”師靡靡的嘶吼聲似乎又響了起來。
而堡頂上的八音鳥,不但發亮,還開始發紅了。
“三隻八音鳥?”秋月驚呼起來,“三夜,你能不能在同一時間,絕不分先後的全部毀掉?”
“意思是,同一時間毀掉?怎麼可能!”三夜遙望堡頂呈三角形而且相距還相當遠的三隻八音鳥,“就算唐大哥來也不行!還有,我敢肯定,全天下沒有任何人能辦到!”
“秋月,為何這樣說?”棲鳳奇道。
“這不是你以前告訴我的嗎?”秋月不解的看著段棲鳳,然後忽然醒悟過來,棲鳳把以前的經歷全忘了啊,忙解釋道,“若無人控制近乎冬眠中的八音鳥,那就只有在同一瞬間全部毀掉,這是拯救極音堡的唯一方法。只有這樣,關聯著它們的機關才會同時反向啟動,達到鎖宕機關的目的。若稍有差池,就達不到這個效果。”
“同時毀掉,絕不可能。那,這是一個死局,不解的死局!”正如三夜所言,這天下沒有任何人能辦到,哪怕是天鳳三寶也無能為力,段棲鳳忍不住悲哀的搖頭。
整個天絕峰早已暗潮湧動,若不是二十四峰衛壓著,只怕早已炸開了鍋。
但即便如此,眾人仍然在或驚呼或竊語,緊張的情緒誰也壓不住。
“護法大人,”秦天呯的一聲跪下道,“時間緊迫,請出手救下師月採和段姑娘幾人!”
眼見一個時辰快到了,醉伶宮已成一枚定時炸彈,秦天和龍上被三大護法強令撤離了醉伶宮。但他們心中比其他峰衛更為著急,師靡靡不能死,對他們二人來說,段棲鳳更不能死。
“大膽!你的意思是,我們這是見死不救?”坐在轎中的柳葉兒本也焦急異常,一聽更是惱怒,忽的站了起來,怒道,“若我們有把握救下他們,我們會袖手旁觀嗎?”
龍上豁出去了,口不擇言的道:“我們知道你也沒能力救,那你為何不請聽大人出山?”
他們知道我沒能力救?柳葉兒臉上紅一陣白一陣,但這又是事實,不由噘著小嘴委屈道:“聽大人位居八大山人之列,歷來我行我素,什麼時候又允許我們去打擾了?什麼時候又肯聽我們一言兩句了?”
“但,整個天絕峰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最後時刻了!”幾名峰衛幾乎同時跺腳道。
眾人明白得緊,這幾人的話也絕非危言聳聽,若師靡靡死了,不但他們會擔責,只怕這天絕峰都沒必要再存在下去了。
“大護法早就說過,等等等,必須等,眼前只有等這一條路可走!”仇元霸怒喝道,“等到最後關頭,若師月採還沒出來,再由我們三人盡最大努力同時動手,力爭在同一時間毀掉八音鳥。”
眾人又不出聲了,若聽山大人不出手,確實只有等才是唯一的辦法。
等,等到師靡靡自行啟動機關,控制八音鳥不再繼續發熱,不再發紅髮亮。
這是最好,最穩妥,不會出任何差錯,以及意外的結局。
當然,若他們提前動手能在同一時間毀了三隻八音鳥,也是一條途徑。但風險極大,三人行動是絕難做到同一時間毀壞八音鳥的;但若由一人來同時毀掉相距甚遠且呈三角形的八音鳥,也是做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