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履歷丶能力俱在之人,卻因為一些朝中的揣測,一直不能得到重用。
如今,皇帝冊封的『鎮西將軍』號,足以撫慰牽招二十年來的曲折之情了。
……
就在原雁門太守牽招牽子經丶在洛陽得了鎮西將軍的封號時,護烏桓校尉田豫也率軍離開了雁門郡最北的劇陽縣。
幷州與幽州,一西一北,如同『┍』一般的佈局,將河北大地包裹了起來。
而牽招曾任職的雁門郡,就在幷州的最北面。田豫出發之處的代郡,就在幽州的最西面。
雁門郡與代郡的交界,就是『┍』形狀的拐點處了。
劇陽縣就在這裡。
田豫的兩千精兵昨夜剛剛抵達劇陽,休整了一夜之後,一早便從劇陽城出發,沿著桑乾水的東岸向南挺進。
遠處三名鮮卑打扮的騎士朝著大軍馳來,在得到了斥候的查驗後,方才被領著接近了田豫。
田豫勒馬停住後,舉起左手示意暫停行軍。
面前的三名鮮卑人也翻身下馬,拜倒在了田豫的馬前。
田豫拿起馬鞭對空猛抽了一下,發出啪的一聲脆響:「素利?你為何不在汪陶,而是孤身到本將這裡來了?」
四日前,素利的弟弟素提到了代郡,以素利部遇到軻比能攻擊為由,請求田豫發兵協助。
田豫鎮守北疆多年,幽並二州北面的胡人形勢,也大體上穩定了下來。
烏桓各部,幾乎都聽從大魏指令。
鮮卑各部,除了一個聲勢最旺的軻比能部之外,其餘步度根丶洩歸泥丶素利等部都快要被軻比能吞併了,從而投靠在大魏邊郡內外。
簡單來說,除了鮮卑軻比能部以外,其餘的鮮卑人和烏桓人都聽大魏指揮。
軻比能獨霸草原,雖說沒有當年檀石槐縱橫萬里的氣焰,但也基本相當於三分之一個檀石槐了。????大魏目前又無餘力在幽並用兵,是以素利部遭到軻比能攻擊後,田豫無論如何都是要發兵來救的。
萬萬不可坐視軻比能坐大。
而此時,田豫出兵要救的素利本人,此刻正跪在田豫的馬前!
這讓田豫如何不驚?
素利恭敬說道:「稟田公,我也是在昨夜才發現軻比能率軍退去了,因此今日天一亮便親自來找田公了。」
「興許是軻比能聽聞田公親至,唯恐惹到田公的天威,因此這才領兵退去的……」
素利還沒說完,田豫驅馬向前走了兩步,一鞭子就抽到了素利的右耳上,瞬間將素利的耳朵打得血肉綻開。
「狗屁的天威!」田豫胸膛起伏,顯然是被氣到了:「老夫已經六十多歲了!為了救你,急行軍四日方才至此,還徵召了三千烏桓義從,你卻與我說軻比能已經走了??」
「莫非你與那軻比能合起夥來丶欲要誆騙本將不成?」
素利連連叩首:「田公,我如今孤身在田公軍中,哪敢有半句虛言?若有假話,田公當場砍了我就是!」
「抬起頭,站起來!」田豫喝道。
「是,是。」素利略顯無奈的聽令站起。
田豫在幽並多年,雖然頗以德行聞名塞外,但他本人在面對鮮卑人和烏桓人時,無論言談還是舉止,都是分外粗暴的。
這也與鮮卑丶烏桓等部的草原習性有關。田豫清楚明白,若與他們搞彬彬有禮丶禮賢下士那一套,他們就會覺得你柔弱可欺。
即使如素利這般統領萬人部族,田豫用鞭子抽了也就抽了,無需多慮。
田豫說道:「既然本將已經見到了你,那你就細細與本將說來,軻比能是如何來攻的。」
素利恭敬說道:「田公,大約是兩月之前,軻比能因我向官府賣馬一事,遣人過來罵我。一月前,軻比能女婿鬱築鞬,率領部眾到平城周圍來放牧。」
「平城附近乃是我的草場,我與軻比能去年都是說好的。遣人去問鬱築鞬時,我派去的使者被綁著送了回來,還砍掉了一個耳朵。」
「自此之後,鬱築鞬和他的部眾行事便越來越囂張了。十幾日前,軻比能竟親自率兩萬騎要來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