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站立著的曹真,此時臉上終於露出了些許笑容並且拍了拍手。
一時間,司馬師竟不知道曹真是在讚賞曹爽的劍術,還是有什麼其他的意思。
曹真走上前來,笑著點了點頭說道:“能看出來,子元練劍還是下了一些工夫的,進退有節、頗有風度。”
司馬師略顯慚愧的回應道:“稟大將軍,在下疏於技藝,輸給昭伯兄理所應當。”
“你們兩人多少還是不同的。”曹真說道:“子元,昭伯,你們二人日後要多多往來。”
司馬師聞言轉頭過去,笑著衝著曹爽點了點頭。可司馬師的內心之中,卻存了幾分不忿之意。曹爽?不過一武夫罷了,如何能配勝過我呢?
見比試結束,曹真也有要回去之意,曹爽連忙說道:“父親,我去送送子元和太初。”
這時夏侯玄卻說話了:“舅舅,此事到底如何啊?”
“去吧,太初。具體如何,我自會與司空說的。”曹真看了夏侯玄一眼,隨即轉身離去。
夏侯玄與司馬師二人紛紛行禮:“舅舅(大將軍)慢行。”
此時曹爽伸出右手作出一個‘請’的手勢:“子元,太初,這邊請。”
“多謝昭伯兄。”司馬師答道。
三人一邊走著,曹爽笑著說道:“看來司馬家與夏侯家,這是好事將近了。看今日父親的意思,此事九成九是能成了。”
“子元,”曹爽的胖手拍了拍司馬師的手臂:“徽兒是我表妹,日後我們也算親族了。”
曹爽不經意的一拍,卻恰好拍到了剛剛對練劍術之時、被自己木劍擊中的地方。司馬師硬撐著面子、不願顯露出疼痛的樣子,但心中對曹爽愈發嫌惡起來了。
不過一蠢胖武夫罷了,如何能做我的親族?
可司馬師的臉上卻還是笑著:“昭伯兄今日好劍術,在下自愧不如,日後若是有機會,還是要找昭伯兄討教一二的。”
“好說,好說。”曹爽心裡沒有什麼壞心思,只當結交了司馬師這名友人,卻不知面前這位‘友人’的心中,早已將自己視若厭物一般。
……
幾乎同時,洛陽城外。
曹植此番從雍丘來到洛陽,並未帶什麼儀仗侍從,隨行的不過只是一車、一馬伕罷了。
陳留和雍丘在洛陽之東,可曹植卻沒有從東門入城,而是稍稍偏了一些路線,到了離洛陽南門不遠的太學處。
馬車緩緩從太學正門前的街道駛過。
太學去年招了五百名學生,本地的學子倒是可以每日歸家,但太學中絕大多數的外地學子都是宿在太學裡的宿舍中的。
正值休沐日,學生們有的結伴準備進入城中,有的相約要去伊水畔踏青賞景,連帶著太學門前的街道也頗為熱鬧。
集賢堂的館舍較高,在太學的修葺一新的圍牆外就能瞧見。加之街旁擺放著的太學石經,曹植馬車停在路邊,一時間看得竟有些痴了。
聽說,先帝也就是自己的皇兄,所著的《典論》一書已經刻於石上、藏在太學內了?若有機會,還真是想進去看一看啊。
馬車緩緩前行,看了官憑、入了南門之後,曹植卻一時泛起了難。
曾經自己也是在洛陽有居所的。但是數年過去、自己在鄄城就藩之後,舊宅早就作了別的安排,聽說已經被先帝賞給了吳質。
如今洛陽中的曹氏族人倒也不少。曹真、曹洪?算了,不想一進洛陽又再沾上什麼麻煩。入宮去見陛下倒也可以,不過倒不急於一時。
先去尚書檯吧!
馬車行駛到尚書檯,曹植進門倒是不成問題的。不過當曹植提到自己要來尚書檯報道為官之時,值班的尚書郎袁侃倒是一時犯了難。
雖然袁侃自己就是吏部曹的尚書郎,但這可是曹植!諸侯王入朝為官,自己一個尚書郎的權責未必算的上什麼。
而且方才曹植所言的崇文觀……崇文觀是什麼?
更更更何況,洛中兩月前剛剛流傳要迎奉雍丘王為帝的傳言。可是現在,雍丘王曹植這個大活人就出現在自己臉前了。
難辦。(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