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內。
司馬懿走到自己的桌案後坐下。
去年之時皇帝就給許多朝臣賜了椅子,自己也得到了一把。不得不說,坐於椅子之上確實舒服太多了。
司馬懿緩緩問道:“為父不在洛陽這些時日裡,子元在太學裡都可還好?”
司馬師也自顧自的坐下,父親書房裡的一切對他來說都太熟悉了:“兒子在太學中都很順利。先生們講解經義也有許多精妙之處,在太學中學了幾個月、比先前在家中學習一年都要更好。”
“只不過,”司馬師說道:“兒子在太學中的同窗,有一人喚作荀粲的,乃是荀彧荀令君的幼子。”
“荀粲的幾個哥哥和許多家人,都被司隸校尉捕至詔獄中了,甚至荀令君的次子荀俁都死在詔獄中了。”
司馬師想了想說道:“太學中近來對此事議論頗多,荀粲也在太學和洛中奔走求救,卻無人能搭救半分。”
隨著司馬師的話語說著,司馬懿的表情漸漸變得冷峻起來。
“子元,”司馬懿看向自己的長子:“荀氏之人被抓一事,你怎麼看?”
司馬師拱手問道:“父親是問對錯、還是問影響?”
“兩者都問。”司馬懿緩緩說道。
司馬師試探性的問道:“那兒子先說對錯?”
“可以。”司馬懿答道。
司馬師想了片刻後說道:“司隸校尉那邊傳出來的風向,是說荀俁和荀閎二人乃是策劃了流言的主謀。”
“這個流言兒子也聽到了,也確實令洛陽城中人心惶惶。但兒子怎麼也想不通,弄這種流言對他們兩個有什麼好處嗎?”
“就算是陛下真崩了,再或者說雍丘王真能回洛陽,他們兩個煽動流言之人,難道還能落得到什麼好處嗎?”
司馬懿說:“所以子元認為此事是假的了?”
“倒也不是這個意思,荀俁也是素來仰慕雍丘王的。既然司隸校尉說荀俁有罪,那麼就當他有罪好了。”司馬師回應道:“兒子只是想不通,他們為何去做。”
司馬懿搖了搖頭:“荀令君如此智謀之人,不也被武帝賜死了嗎?荀彧的兒孫中難道就不能出兩個傻子了?”
“子元,你要記住。”司馬懿緩緩說道:“這世上並不是每一個人,都會忍耐心神從而謀定後動的。”
“憑一時血氣不顧後果、只顧當下心中爽快之人,這樣的人才是大多數。而這種人往往才能為我們所用。”
司馬師說道:“父親的話兒子明白了。只是荀令君的後代被如此關入詔獄,加之荀粲在太學中奔走求援之事,現在太學中有許多同情荀氏之人。”
“這種同情有用嗎?”司馬懿看向兒子的眼睛。
司馬師輕輕搖頭:“其實也沒什麼用,只是一些輿論罷了。”
“而且司隸校尉的名頭現在也愈發令人生畏了。還有人說司隸校尉此番的作風,和當年滿寵在許昌可以一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