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義連忙說道:“宗家真不愧是宗家,就是有眼光!那算是咱們厭勝門最厲害的魘術了,是師父親自設的,叫金甲神門陣,除非是管黑房子的,親自帶著人進去,否則,連幾位宗家,都不能靠近一步。”
說著,一隻手在脖子上一橫,“嘶”了一聲:“不然,要見血的。”
我已經見過一次血了。
對了,進入這種陣法的話,只有兩種可能——一個,是把陣法給破了,還有一個,就是按著設陣人留下的“步徑”進去。
這“步徑”就跟通關密碼一樣,走哪塊磚,什麼方向,都是非常精密的,一步跨錯就倒黴。
唐義見我專心想什麼,接著就恭維:“宗家真不愧是宗家,抓住方方面面,不斷學習,不斷進步,一定能超越以前的門主,帶著咱們厭勝門重返榮耀。”
榮耀?我還想起來了,據說四相局之前,厭勝門是非常強大的。
唐義連忙點頭,說沒錯——當時那個社會,工匠手藝人,幾乎個個都信厭勝,在風水上,眼瞅著要超越天師府,一家獨大,可惜被天師府的找藉口,說厭勝禍國殃民,情況別提多慘烈了,甚至稱得上血腥鎮壓——所以,就算時隔好幾百年,可那個仇恨依然也沒有消弭。尤其……
可他說到尤其這裡,連忙改了口,說那事兒太慘,就不說出來讓我堵心了。
好多厭勝門的人,是傳承著祖宗留下的遺訓,就是為了四相局破局,厭勝門報仇雪恨,才綿延到了現在,兩方這就是不可調和的矛盾。
烏雞得抓緊救,可怎麼救呢?一不留神,我們幾個也得搭進去。
而老四自從到了黑房子,就沒走,看意思,這一陣子,他要守在這裡。
就照著老四的那個脾氣,烏雞多在裡面呆一秒,那就多一分危險。
其實我自己情況也好不到哪兒去——還有兩天時間,老四要是不死,我也得交代進去。
得想想法子——媽的,偏偏,身上還有老四的行氣,自己的能力都跟著打了折扣。
這外憂內患的,我頓時想起了網上那張五個南風的表情包,“我太南了”。
回到了住的地方,唐義嘴甜,熱熱乎乎又跟白藿香跟江採萍打招呼,一口一個宗家夫人,關係打的挺好。
程星河他們還在睡,我就伸手去打程星河的頭,他還沒睜眼,忽然一下就把我的手給架住了:“哪個刁民要害朕?”
害你大爺,還朕朕的,不知道高處不勝寒,凍屁股嗎。
眼看著唐義沒進來,我就把事兒說了一遍,程星河一開始揉眼睛,聽著聽著就把拳頭拿下來,表情嚴肅的把眥目糊蹭在了我胳膊上:“媽的這貨又讓人去救,我就說,別跟他叫烏雞了,叫雅典娜算了。”
我把他眥目糊蹭回去,說我也不是星矢——肉眼凡胎,沒有那麼皮實。
可再怎麼發牢騷,也不能不管那貨,咱們在這聊天的功夫,他沒準已經被老四用烙鐵給烙成鐵板燒了。
程星河一副不耐煩的樣子,說那是你們師徒倆的事兒,作死的事兒別算上我,我這人生有可能時日無多,還想享受享受這幾天光明呢。
但他嘴上這麼說,一雙二郎眼已經往黑房子的方向瞟過去了,皺著眉頭,也像是在琢磨主意。
“步徑我找。”
這個時候,冷不丁一句話,我和程星河都給嚇了一跳。
原來是蘇尋表面上閉目養神,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醒了,把事兒全聽進去了。
我有點不好意思——我們跟烏雞是有交情,可蘇尋甚至都沒見過烏雞,就要為了他犯險,心裡過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