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去墓室,沒理會中心的棺槨,抽出劍握在手中,眯著眼進了後側密道。
密道是個簡陋的斜坡,並不陡峭,卻十分逼仄,只有半人高,彎著腰往下走了十幾米,已經離開了煙氣範圍。
畢竟這條密道太過冗長,要從後山一路通到山前的曼陀山莊,直線距離也有四五里遠近,能挖出來就已經是了不起的工程,不知佈置了多少年,要再想挖高拓寬,便是人手足夠,沒個幾年的日以繼夜也完不成,那便宜老子哪還來得及假死。
‘有心思搞這麼大工程,用這個時間研究學問努力鑽營,說不定早就完成弒君盜國的成就了,結果整了半天,就為偷偷看人家幾本書,慕容家的人簡直腦子有毛病。’
慕容覆在心裡吐糟,腳下卻也不慢,不多時已經走了幾十米,再往前不遠就是特意選定的埋陶雷的位置。
這個位置離墓室不算太遠,而且需要過一個側身才能過去的窄縫,想來是開鑿過程中遇到了敲不動的大石,偏偏過了這個窄縫之後,再往前不過七八米,又有一個石坎,密道都不得不向上再多挖了些,過了那冒出的石坎才繼續往下。
此處作為埋藏陶雷算計人的地方,簡直完美。
果不其然,側身擠過窄縫,血腥味變的極重,火摺子照映下,翻起的泥土,散落的血肉,都看在慕容複眼中,挨著陶雷炸出的小土坑那裡,一側也塌下來不少泥土。
隔著土堆,一人靠在洞壁,艱難的轉頭,口中湧出些許血沫。
慕容復這時卻有些皺眉,這人雖然被泥土和血液弄的不好辨認,但只看那眼睛臉型,還有束髮,足夠看出與鳩摩智的不同。
“你是什麼人?”
嘴上這麼問著,不過心裡卻早就認了出來,眼前這個除了那便宜老子慕容博,還能有誰。
也許是看清了眼前是誰,慕容博強撐不下去,噴出一口血,整個人眼見著虛弱下去,“……復兒……是我。”
“爹?!你……你這是?”
舉著火摺子沒動,慕容復秀著完全不合格的演技,但此時昏暗的環境,加上慕容博重傷瀕死的狀態,足夠應付了。
“拿著這個……找……公冶,他會告訴你……”慕容博從懷中捏出一個牌子,想要遞過來,不過手上還插著好幾個瓷片,一番動作讓血液冒的更多了些,終是無力落在了土堆上,“為父受了算計,需要時間療傷……但千萬不可漏了行跡……”
“孩兒知道了,先將您帶出去再說。”
挪動幾步,隨手把那牌子收在懷中,“父親忍著些。”
伸手拉著慕容博肩膀,稍稍用力,將慕容博從土堆上拖了過來,這時才看清,慕容博雙腿齊膝而斷,一條已經沒了,另一條還掛著些許爛肉,除此之外,胸腹間還留著幾個血口,顯然是瓷片拔出後留下的,只是此時血已經止了。
看到此處,慕容復心中複雜難明。
自己是在密道中安放陶雷,地勢狹窄,不便躲避,而且這種狹小空間陶雷的威力翻了幾倍,卻只造成這點傷勢。若非如此,只怕這種東西對武林高手絲毫威脅也無。
初見時慕容博看似虛弱,可從認出自己後再吐血,還能交代事情等等反應,想來要是敵人,恐怕還有一擊之力。
甚至就在此時,慕容復將他拉到身邊,雖然能看到強忍疼痛的神色,但看他的呼吸節奏身體律動,便知已在運轉內力抑制傷勢了。
想到這裡,慕容復扶著慕容博靠在自己胸口。
“爹,堅持住……”
話說到一半,雙手如電,直捏在慕容博雙臂脈門之上,北冥神功旋即全力運轉。
慕容博瞪大雙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