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麼?”
”這是母妃生前佩戴之物,產自波蘭國,大致與你所述之物相似“
戰千澈答著話,重新坐回到白淺凝身旁,將木盒開啟,只見一枚戒指安靜的躺在盒中,戒指上有一顆偌大的水滴形透明石頭,在日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輝。
這不是鑽石是什麼?白淺凝取出戒指,用手捂著嘴巴說不出話來。
現代的鑽石都是經過切割的,多成錐形,但眼下這枚鑽石卻是不知用的什麼法子,打磨成了光.滑.圓.潤的水滴形。雖說這樣一來光澤度大減,卻無形中增添了幾分高雅精巧。
最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陽光透過鑽石,投射在手心,竟印出一枚霜花型的圖案。這該是要多厲害的能工巧匠,經過怎樣精密的計算才能完成的設計?
白淺凝望著投射在手心的霜花,想到了戰千澈母妃的名字,百里霜華,這枚戒指分明就是為她母妃定製的,除了她,沒有人配得上佩戴。
想到這裡,白淺凝將戒指放回戒盒,仰頭看向戰千澈,輕聲發問:"你知道這戒指是什麼人為你母妃做的嗎?"
戰千澈搖頭,在他的記憶裡,母妃好似一直都佩戴著這枚戒指,卻從不願跟他提起戒指的來歷。他唯一能夠肯定的是,這是母妃嫁到鄴國之前就已經佩戴的了。
如此,白淺凝便也沒再問什麼,只是把戒盒重新遞還到他手裡,清甜一笑,只道:”我明白你的心意了,但這枚戒指只怕還有更深的含義,我不能接受,方才我也不過開個玩笑罷了。往後只要你心裡有我,我便永遠都是你的妻子。“
這話白淺凝說得真誠,戰千澈聽來心底頓時溫軟異常。二十多年來,他見慣了爾虞我詐,生死無常,卻在這一刻開始期盼歲月漫長。
......
這一夜,窗外淅淅瀝瀝的下起了雨,所幸天氣已經回暖,除了偶爾有風吹過,會驚擾燃著的燭火,一切都顯得溫暖靜謐。
白淺凝脫了鞋和戰千澈依偎在沙發上,儼然一對熱戀中的小情侶。
白淺凝跟戰千澈談現代的科技,醫療,文化,戰千澈與白淺凝談他從前在戰場的廝殺與博弈。
沒有了往日的糾葛與誤會,也沒有了對過去的緬懷和對未來的恐懼,有的,只是享受歲月靜好的兩個普通戀人。
聽著戰千澈給她說起身上的每一處傷疤的由來,白淺凝聽的驚心動魄卻也心生崇敬。
他愛的男人,有著世間最幽深的眸子,彷彿在黑夜裡浸泡太久,常日暗淡無光,卻又獨獨在看向她時眼中充滿了風華與柔情。細膩得好似春雨浸潤山丘,每一寸的飽含深情。
她依偎在戰千澈懷裡,環抱著他健壯的腰,像極了柔順和婉的貓咪。她問他:”你想什麼時候成婚?“
”都好,明日我陪你去縣裡,好置辦些你喜歡的物什。“
戰千澈摟著她,用手指摩挲著她鬢邊的碎髮提議。他知道,婚禮於他而言,可有可無,但懷裡這小丫頭必定十分期盼,即便他不懂這些,卻也要陪著她一起籌劃。
白淺凝聽戰千澈這樣說,心中更是溫軟,卻也不放心他露面,便道:”明日你還是先待在空間吧,等到了天香樓,視情況你再出來,我總覺得韓語冰這樣大費周章的派人前來,或許和你有關。
“嗯!也好,不過你務必小心為上,若是遇到危險,不可自己強撐,定要將我帶出空間.我現下雖是行走艱難,但內功還在,殺個一般的小嘍羅不在話下。"
戰千澈扶著白淺凝的肩,不放心的交代著,這個小妮子雖行事妥帖,卻唯獨脾氣執拗,若不交代清楚,他還真怕會有什麼意外發生。
白淺凝點點頭,算是答應下來。轉頭望著窗外仍舊下個不停的雨,站起身去取了藥回來。
“我給你換藥,換完早些睡。”
她邊說,邊掀起戰千澈的褲腿,細緻的替他將纏著的紗布一圈圈的扯下。
眼下傷處邊緣已經開始慢慢掉疤了,唯有那處凹陷還十分扎眼。
白淺凝將指尖慢慢的觸上戰千澈的面板,剛想告訴他無需擔心,她必定會早知研製出人造膝骨替他換上。卻又在指尖流轉了一遍戰千澈的膝蓋時怔住了神。
“怎麼了?”
戰千澈感覺到了她的停頓和驚愕。
可白淺凝來不及解釋,細長的指尖再次隔著皮肉摸索了幾遍戰千澈的膝骨,緊接著她腦海中便閃過了一絲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