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翠趕緊翻出傷藥,然後舀了一碗清水幫她處理,“看看,有沒有碎片留在裡面。”
“沒有,就是不小心劃破了,包紮一下就好了。”堯光右手食指和拇指都有劃傷,自己不好包紮,便由著枝翠用清水清洗,撒上藥粉,再將白布纏在了上面。
“要不,待會兒我去吧。”枝翠也是司茶,本來就該是兩個人交換著去為皇上添茶,不過,初上值的那一年,明公公曾經找她說過兩句話,大概的意思就是:皇上不喜伺候人的太多太雜,所以,既然琴兒已經去皇上面前司茶,她呢,就安心待在這裡負責燒水便好。
嗯,枝翠聽後,也沒多想,只覺得是老天開眼,讓她少了犯錯挨罰的機會。
燒水多好啊,不管她怎麼擺弄火爐子,只要有熱水出來就是她的本事!
還有啊,等八年時間一滿,她拿到豐厚的犒賞回去嫁人,身份也是響噹噹的御前司茶,哈哈,多榮光的事兒!
看吧,琴兒妹妹這麼幾年,估計也觸過皇上黴頭,總會面色僵硬的回來。
嗯,估計受了委屈不好與自己說。
但是,她將堯光受傷的指頭包好,覺得這時候,她便不能坐視不管了。
就算明公公知道了,也不會怪罪吧?
至於皇上呢?嗯,不是說正在氣頭上嗎?成天操心國家大事,這時候一個普普通通的司茶被換了,估計也不會在意吧?
“是吧?”枝翠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希望能聽聽堯光的看法。
堯光心理憋悶,卻知道這樣會害了枝翠。於是,她搖頭說不用。
枝翠一聽,本來有心幫忙,但人家不領情,便也不好再說。
於是,她將茶壺拿過去,重新新增了熱水,道:“你等等,我去找明公公說說,讓他派個小太監過來幫你端茶盤,你只要進去的時候用勁兒就好了。”
堯光一聽,覺得這也是個辦法,“那勞你跑一趟吧,我等你回來。”
於是,枝翠利落地出了御茶房。
很快,順子跟在枝翠後面走了進來,“琴兒姑姑,可是受了傷?”
“是呢,不小心劃傷的。你看!”堯光將手抬起來。
順子公公,細眉細眼,十五六歲的樣子,唇紅齒白,一小就被明公公收為義子,如今在御書房前伺候,得了義父的真傳,慣會察言觀色。
順子乾咳了兩下,然後示意堯光將本就窄口的袖子往下拉了拉,“姑姑,原本我們這些下人受了傷,見了血就不該去汙了皇上的眼,但現下,皇上正在氣頭上呢,若是換個人進去,恐怕又會觸了龍顏。琴兒姑姑,小的得了義父的囑託,讓您呢,將袖子遮一遮,這樣,便是兩全了。”
“倒是個辦法。”枝翠點點頭。
堯光一聽,自然又將袖子再往下扯,兩隻手指也更加蜷縮了起來,“那得多些明公公好意!”
說著,順子便端著茶盤往御書房走去。
如今又是一年臘月,刺骨的雪風在院子裡肆虐,堯光忍著十指連心的疼痛,將皇帝的茶杯拿到矮几旁開始倒水。
容同此時已經恢復了平靜,見熟悉的人影又走進面前,待茶杯放下,他便伸手抓住了堯光的胳膊。
“皇上!”
堯光一驚,頓時有些僵硬的跪了下去。
“起來。”
容同不喜她如此生分,稍一使勁,就將小女孩兒給拉了起來。
堯光垂眸,試圖往後推開,不料那鉗制住自己的手卻又緊了緊。
“琴兒,你考慮好了沒?”
“奴婢……”
“朕說了,你不用自稱奴婢,你只要點頭,朕立馬封你為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