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細打聽下來,他居然發現這看似名不見經傳的巫神廟,居然在當地有了令人難以想象的超然地位。
他還記得自己領軍進入和羅縣,陳松年,這個區區一個七品縣官,竟全然忘了上下之別,渾身不安地告誡,讓他上山後,勿要衝撞了神使大人!
呵呵!勿要衝撞了神使大人!
聽聽,這莫不是要反了天了?
範登峰眼珠子轉了轉,壓下心中的不快,想著:嗯,他們老老實實的待在寺廟裡還好,要是幹出些個什麼壞事兒,呵呵……可就別怪他不留情面了!
範登峰沉了臉等著神使大人回話。
一旁的神使大人也知道自己若不給出個合理的解釋,這位範將軍絕不會痛快離開。
於是,他不急不緩的說道:“神廟確實有不留外人住宿的戒律。不過,這男童卻是故人臨終前託付予某的,某確實無法拒絕。
不過,待時機合適了,某自會將他送往該去的地方。”
“該去的地方?”範登峰被神使大人模稜兩可的話弄得很不高興。
說了等於沒說!
都說這巫神廟能耐大,能大到上天?
不過,範登峰眼珠子轉了幾轉,按捺住心中思緒,皮笑肉不笑的嗯嗯兩聲兒。
強龍不壓地頭蛇的道理,他還是懂的。
如果冒然得罪了巫神廟,弄得轄地生亂,他也不好往上面交代。
再者,如今人口四處流動,必須要有身份碟牌和路引。但鹼奉州發生了邊境戰亂,流民慌不擇路四處逃散,這時候要去核實男童的身份,就有些麻煩。
不管怎麼說,這巫神廟算是引起了他的注意了。
且不管那男童是何身份,和這巫神廟又有何淵源,總之,以後對這裡多留個心眼就對了。
思考妥當,範登峰也不久留,抱拳和神使大人辭別,便率領兵卒浩浩蕩蕩的下山而去。
很快,大軍走乾淨了,上山的信眾也巴巴地湧了進來。
神使大人喚人將信眾暫且安置於偏殿,再將神廟所有人都召集了起來,當著烏洋洋的一大片,正兒八經的介紹道:
“這是故人之子,名字叫司徒暮。
神廟雖有不得留外人住宿的戒律,但因其與神廟有莫大幹系,所以,今後一段時間,他會在這裡住下來。
爾等專心做事,不可再因此生出口舌是非,明白?”
“謹遵大人之命!”眾人躬身行禮。
於是,從此以後,這個名叫司徒暮的小男孩,便自然而然的在神廟裡住了下來。
不過,和雜役僕從不同,亦和正而八經拜過師的伺神者們不同,他接受神使大人的教導,卻不喚神使大人師傅,不為神廟做事。
而司徒暮身份的正式公佈,就連一向多話的薄峰也不敢再胡亂編排什麼了。
但這其實只是表面上的平靜,有一種更為隱秘的,更為驚心的謠言,正在私底下瘋狂地傳開了。
那就是:這個叫司徒暮的人,極有可能是神使大人為自己培養的繼承者!
這,可是個了不得的八卦!
就連一向被看好的,神使大人的首徒於祝都開始有意無意的關注起神使大人親自教導司徒暮的事情。
是啊,先是那男孩是神使大人孩子的傳言,後有神使大人摒棄戒律,將執掌之位另傳,這好像也是說得通的。
神廟戒律雖多,但大家都清楚,這些是束縛一般子弟和雜役僕從的,神使大人,顯然凌駕於戒律之上!
於是,司徒暮這塊小石子帶來的漣漪沒有徹底消失,反而為神廟蒙上了一層更為神秘的面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