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雷獸對此是恨得牙癢癢。
“堯光,你腦子清醒一些好不好!”它將堯光拉進小世界,瞪起大大的銅鈴眼,一臉嚴肅的說道。
聞言,堯光不覺收回了彎起的嘴角,莫名尷尬道:“你瞎嚷嚷什麼,我腦子怎麼不清醒了?”
“你還否認?”雷獸一把扯過堯光手裡的畫紙。
那上面,是一個穿著道袍的女冠,手持桃木劍,英姿颯爽的立在山林裡,手指微抬,眼睛微眯,一副做法除鬼的樣子。
面色莊重的女冠,顯然是堯光,清麗脫俗的五官,無悲無喜的表情,像極了高高在上、不容褻瀆的天神。
雷獸見堯光眼睛不自覺垂了下去,火氣便蹭蹭蹭的往上冒,“那楚柘是不是已經把你的魂兒都勾走了?
你看看你自己,捫心自問,你現在到底在幹什麼?”
“撕拉!”
雷獸憤恨地瞪了一眼地上的畫紙,毫不猶豫地用嘴銜起一角,再用爪子按住另外一角,腦袋一歪就把水墨勾出來的畫給撕成了兩半。
堯光抬眼看到雷獸的動作,並沒有出聲制止,相反,她轉頭不再關注雷獸狂暴的舉動。
“撕拉,撕拉。”
又是一陣紙張被撕毀的聲音。
她無動於衷地望著小世界外,那個已經騎馬走遠的男人。
“堯光,你是不是喜歡上楚柘了?”雷獸將畫紙撕成了無數的碎片,洋洋灑灑落了一地,它看著厭煩,吹出一口氣,引出火焰將紙屑燒了個一乾二淨。
“沒有。我怎麼可能喜歡他。不過是他畫的畫好,我多看了兩眼而已。”
“你……”雷獸一聽堯光不鹹不淡的回答,正想反駁,卻突然又收了聲。
它走到堯光面前,抬頭仔細研究了一下她的神情,這才心平氣和的勸道:
“堯光,別怪我給你潑冷水,第一個時空的敖岸你應該還沒忘記,那時候的他,也對你滿心愛意,可到頭來,無論你怎麼做,都變不了他冷血對你的結局。
如今,楚柘確實比敖岸和堯栓要溫和許多,也更在意你的感受,這似乎和尋常戀人沒有區別。
可是,這正是他的目的,正是他想要牢牢拴住你的原因。你只要深陷他的情網,便會世世糾纏,再不得迴歸神位。
當初,刺進胸口的那一劍,難道你都忘了嗎?我……”
“別說了!”堯光突然打斷雷獸的話,幾乎是有些怨恨地看著它,“你不用次次都來提醒我該怎麼做!
我自己的事情,我知道!”
說完,她不等雷獸反應,徑直退出了小世界,獨自往莊子外走去。
雷獸眼見著她跑到河邊,獨自坐在一棵大樹下發起呆。
堯光的心思,雷獸或多或少有些猜得到,她對楚柘也許並沒有產生多少喜歡,不過是區別於以前遇到的,她總不自覺產生了一絲別樣的情緒。
但是,它不想任她就這麼沉溺下去!
到孟州已經有十多天了。楚柘除了回家安排婚禮事宜,剩下的時間總是跑到莊子上來,對堯光噓寒問暖。
而最令雷獸氣憤的是,那男人太特麼君子之風了,或者說傻不拉幾書呆子氣,對堯光的心思那樣熱烈,卻總是克己守禮,丁點兒逾矩的事兒沒做!
這連堯光想要出口拒絕都沒有辦法。
今天,它也是實在憋不住了,鬼知道他什麼時候畫了那麼一張堯光的畫像,倒還真是投其所好呢,惹得堯光難得露出了一絲笑容來。
雷獸敢肯定,若不是自己這麼一鬧,堯光指不定還會被那廝哄騙成什麼樣兒呢!
而對於堯光來說,她其實心理也是清楚的,不管這一世的楚柘怎樣,他始終是敖岸的一部分,性情變了,言行舉止也和以前有很大差別,這並不能讓她有絲毫鬆動軟化,有被其蠱惑的可能。
望著遠方從地裡走出來,準備回家的農戶,堯光突然有一絲茫然:
如果,她不是什麼洪荒天神,也沒有和人界修仙者敖岸有這份牽扯,那現在的她又是個什麼樣子,又在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