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西南方向的一處屋子被火光包裹了起來,那通天的火勢正藉著夜風,朝著這邊慢慢擴散而來。
“估計是我們的嚴戍將軍要來了。”
雷獸跳上窗楞,也朝那個方向看了看。
“居然想出這麼個辦法來。”堯光雙眼一眯,對堯栓的做法有些吃驚,夜黑風高的,這得害死多少無辜的人?
“快跑快跑!”
外面已經亂作一團,許多原本在各個屋子快活的男男女女也衣衫不整地跑了出來,跑的跑,叫的叫。
“堯光,你快去床上準備準備,他就要過來了。”雷獸突然轉身對堯光說道。
堯光沒動,她知道自己下一步該做什麼,但想著這把火有可能燒死無辜的人,她就有點兒壓不住心理的自責。
雷獸見她沒動,又看她一副眉頭緊鎖的樣子,猜到她在想什麼,趕緊道:“你快去床上,我出去看看!”
堯光聞言,垂眸看了看雷獸,道:“能不死人,就不要死人。”
雷獸隱隱翻了個白眼兒,對著堯光點了點頭。
堯光見狀,終於轉身走進去蹬鞋上榻,將留著哈喇子的袁仕坤朝外面挪了挪,然後脫了衣裳,拉過被子將自己裹起來。
…………
這一邊,堯栓其實有預感今晚上自己沒辦法競價成功。
他在外面闖蕩這麼多年,早就練就了一身安家立命的本事。昨天被暢春園老鴇拒絕後,他其實已經做了兩手準備。
其一,先花些銀子將大丫的清白保住,然後再想辦法挾持鴛娘,讓她放人;其二,在第一種辦法行不通的時候,製造混亂,將人偷偷帶走。
為了能夠不出紕漏,他還偷偷見了一面在屋子裡練琴的女孩兒,並壓下再見時的驚豔,牢牢記住了她的身型。
疾風寨的三年加上軍營戰場上的兩年,堯栓無時無刻不再過著刀口上舔血的日子,除了不斷細膩縝密的心思,他的冷血無情更是與日俱增。所以,隨處找個和堯光身型相似的女孩兒,再將其殺死藏匿在暢春園裡,對他來說,簡直就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
堯栓承認自己從來不是一個心慈手軟的人,犧牲一個無辜女孩兒的生命,對他來說,完全沒有心理負擔。
為了擺脫嫌疑,留紅夜競價結束後他就帶著鄭通在眾人的面前離開了暢春園,並裝出一副神情落寞的樣子回到縣城的客棧裡。
接著,他又讓小二送來十斤白酒,假裝喝得酩酊大醉,然後換上夜行衣,蒙上面罩,乘人不備時飛身上房,衝向了才走還不到一個時辰的暢春園。
用來替換的小女孩兒屍體被他提前放在了暢春園的一個隱蔽的角落裡。
此時,他扛著屍體,躲過驚慌失措的人群和正帶著護院撲火的鴛娘,幾乎毫無阻礙的鑽進了水靈的房間。
“啊!你……你是誰?”
紗帳被人從外面大力掀開,堯光驚慌失措地抬頭,看到一個蒙面的黑衣人,顫顫巍巍地問道。
堯栓沒有說話,眼前的一幕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
精緻的五官、雪白的面板,還有那隱藏在錦被下的……
堯栓雙眼一閉,將屍體咚的一下扔到了地上,然後掏出一個包裹往床上一扔,緊握著拳頭轉過身背對堯光,壓抑著自己的憤怒說道:“大丫,你趕緊穿上衣服跟我走。”
“你……”堯光一聽聲音,驚訝地問道:“二哥,是你嗎二哥?”
堯栓聽到了哭聲,但現在不是敘舊的好時機。他再次出聲,口吻變得急促起來:“是我,你收拾一下,我們馬上離開這裡。”
堯光停下了抽泣,動作麻利的穿上了衣服。
這是一套黑色的夜行衣,尺寸剛好合適。堯光下地穿好鞋子,入眼的確實一具女屍,嚇得她趕緊朝後退去,一下子又坐回了床上。
“啊!這……這是……”
堯栓轉過身,沒有回答,拉開堯光,再將地上的屍體撿起來扔到床上去,剛好與睡死了的袁仕坤重疊在了一起。
“二哥……你這是?”
“乖,跟我走,後面再給你解釋!”
堯栓一把拉過堯光,蹲下身讓她爬上自己的後背:“抱緊我,我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