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抬進府裡做妾,那也是辱沒了門庭,丟祖宗的臉啊!
鴛娘搞不懂嚴戍將軍的想法,風塵女子,玩玩就好,何必花錢弄回家搞的家宅不寧?
她拒絕得異常堅定,說真想為暢春園的水靈姑娘贖身,那也得過了這個及笄宴再說。
…………
這邊堯栓氣憤難當,另一邊鴛娘因為水靈姑娘的及笄宴也是煞費了苦心,馬上就要上場了,原本就等著開始數錢了,卻不想喜鵲跑過來說水靈肚子餓了,要吃東西。
暢春園的規矩,但凡新姑娘留紅夜都是不讓吃東西的。
你想啊,來這兒消遣的,都是有權勢又有錢的大爺,花錢找樂子,天經地義的事兒,怎麼可能讓她們臟器聚氣,發生口臭、打嗝、放屁,這些倒胃口的事情?
尤其,被鴛娘寄予厚望的水靈,就更不能這樣了。
於是,她推開房門,走進水靈的屋子,看已經穿好大紅輕薄紗裙的女孩兒正坐在那裡發呆,不由放柔了語氣,輕輕問道:“我的乖女兒,喜鵲說你肚子餓了?”
堯光轉過身,也不說話,就用一雙秋水剪瞳幽怨地看著鴛娘。
“哎喲,我的心肝兒!快別這麼看著媽媽我了,你這是要把我的心都看酥了!行了行了,我這就叫人給你端碗銀耳羹過來!”
鴛娘也是心慌氣短,這水靈了不得,不是她自誇,這兩年悉心栽培下,原本清純木訥的女孩兒,已然脫胎換骨,變成了一個沉默時清新脫俗,微笑時明豔動人,哭泣時我見猶憐,嗔怒時勾魂攝魄的天生尤物!
鴛娘有時候不免想,要是自己也是個男人,早就被這小妖精給吃得死死的!
所以,那個什麼嚴戍將軍,哼,想從她手上把水靈帶走,別痴人說夢了!
就這樣,在堯光終於喝下一碗約等於沒有的銀耳羹後,終於起身,在鴛孃的帶領下,朝湖中心的八角亭走去。
此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小湖周圍的亭臺樓閣和走廊都掛滿了燈籠,如一條條綴著寶石的腕帶,為堯光的出場渲染出熱鬧、喜慶的氛圍。
“叮鈴叮鈴……”一陣輕靈的鈴聲在夜色的烘托下漸漸傳進了人們的耳朵。
眾人不約而同將目光齊齊投向湖中心。
然而,那裡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到,只有悠遠空靈的鈴聲在這院子的迴盪。
眾人不再交頭接耳,不再飲酒作樂,只將兩隻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那鈴聲傳來的地方。
突然,“突突”聲響起,漂亮的煙花在夜空中綻放,眾人還沒來得及感慨煙火的絢爛,緊接著,一陣急促的鈴聲再次響起。
眾人如提線木偶似的,又被這蓋過煙火的鈴聲轉移了的注意力,再次看向湖中心的八角亭。
亮了!不知道從哪一刻開始,八角涼亭在一片火光中亮了起來,而原本籠住的紅紗也係數收了起來。
“叮鈴叮鈴……”
只見,一個身穿半透明紅紗的蒙面女孩兒正手持鈴鐺在亭中起舞。
不,眼神好的,一眼便看出,那女孩兒的腳踝上也束了一串鈴鐺。
纖細的四肢在半透明的紅紗中婉轉飛舞,或上斜、或下傾、或旋轉、或騰躍……
眾人被這沒有伴樂的舞蹈驚呆了,一個個眼神呆滯地隨著那蹁躚的舞姿進入到一個忘我的境界。
“砰砰!”
突然,一陣緊促鼓點響起,眾人被驚醒了過來,緩了緩久未跳動的心臟,趕緊又朝八角涼亭看去,不料那起舞的女孩兒已經消失了蹤影。
“哎!怎麼回事?人呢?”
“對啊,剛才還在呢,跑哪兒去了?”
眾人開始出聲詢問,然而沒有誰能回答這個問題,好似剛才那一幕驚心動魄的美不過一場黃梁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