堯光有些澀然。
前世自己是個孤兒,今生雖有了親生父母,卻依然不得憐愛。
她一邊啃著又乾又硬的窩窩頭,一般登上了熟悉的山路,想到素娘是這個世界上唯一對她付出過溫情的人,難得嘆了口氣。
那又怎麼樣呢,素娘除了哭,不能為她的命運做出任何改變。
她沒打算跑到懦弱的素娘或者膀大腰粗的堯大壯麵前哭鬧,她也沒那個膽量學堯栓離家出走。
十三歲的女娃子,手無縛雞之力更無絕技傍身,怎麼想,也沒有獨自存活的能力。
聽說趙嬸子今天會來村子。
堯大壯應該是鐵了心的要把自己換錢了,不然素娘不會大早上的,還給自己塞窩窩頭。
以前,她可是餓著肚子上山的。
不過,堯光仔細思量了一下,也許,趙嬸子的出現,會為她帶來一個契機。
走了大概有一個小時路程,堯光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停在了一處三岔路口。
其實,此時的山上已經沒有什麼可以撿拾的野菜野果了。日頭漸漸上升,堯光乾裂的嘴唇急需一些涼水潤養。她朝左拐,往枯枝敗葉最為密集的小徑走去。
約莫又是一個鐘頭的跋涉,她終於來到了一處淺淺的小溪旁。
“呀,大丫,你怎麼現在才來?”一個面板黑黃,滿臉雀斑的女孩兒站在五六米外扯著嗓子問道。
已經有人比她先來了。
兩女一男,和她差不多大,除了出聲打招呼的,另外一男一女也站起身,對著堯光揮了揮手。
堯光走過去,放下揹簍,捧起溪水猛喝了兩口,終於令乾渴的嗓子不再那麼難受,她用手背抹了一下嘴上的水珠,對著女孩兒道:“走的有點慢了。”
梅子,也就是那個女孩兒點點頭,道:“那你趕緊多喝兩口吧,等會兒就沒了。”
這倒是。堯光也不再說話,能多喝點兒是一點兒。
這條小溪是她無意中發現的。其實,也不能叫小溪,全長不過十餘米,僅早上鑽出地表,太陽昇至半空,便消失了蹤影,周邊沒有絲毫被水分滋養的綠色,有的只是幹得不能再幹的枯木。
堯光發現它的時候,沒有對外人說過,梅子是大丫的好友,一次路上相遇,發現她有脫水的跡象,堯光才把這個秘密告訴了她。
而另外兩人,是一對雙胞胎,梅子的堂弟妹。
對於秘密的擴散,堯光沒有發表意見。畢竟這水不是她的,能多讓幾個人獲益,就多幾個人吧。
不過,這麼久下來,也沒見多出什麼人來。她倒是想從家裡拿個水壺盛點兒水揹回去,可惜她力氣不大,杯水車薪的,拿回去,也解決不了多大問題,還不如素娘和堯大壯挑著擔子,排著長長的隊伍,去村裡唯一一口活井取水。
“大丫,趙嬸子今天要來村裡,你聽說了沒有?”梅子見大家都喝夠了水,便捧起水開始洗臉。
“嗯,聽說了。”
趙嬸子是遠近聞名的人牙子,定期會到各處收羅新貨,客戶也是上上下下各色人等都有。
堯光也掬起一捧水洗臉,冰涼的溪水流過臉頰,讓燥熱的身體也得到了一絲平靜。
她不知道這是什麼朝代,看村裡人衣著打扮和言談舉止,很大可能這裡還處於生產力低下,等級森嚴,思想保守的封建社會。
提到趙嬸子,堯光使勁兒回憶了一下,沒有從原主的記憶中找出任何相關資訊。
看來,他們家,這是第一次和趙嬸子接觸。
不過,梅子也剛好提到了,說不定她知道得更多一些。
她主動說起自己父母的打算,希望能從梅子的口中聽到更多訊息。
梅子初聽時很驚訝,不過很快也接受了小姐妹即將離開的事實,不由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