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老三那個機器上面的訊號,在他們剛進入甲米府範圍,就停了下來,不再移動。訊號停留的位置,是在帕卡縣附近。
鍾遠他們趕到後,卻只看到了一個水塘。
顯然,對方或許並不知道陳銘江身上有定位器,但對方謹慎,估計是把陳銘江身上的東西都給扒了,扔到了這水塘裡。
甲米府雖然不大,可對方有心藏匿之下,他們這幾個本身就不宜拋頭露面的人,沒有了定位,想找出陳銘江,無異於大海撈針。
茫茫夜色下,老三二人站在水塘邊,臉色難看。
鍾遠在不遠處看了他們一眼,正想走過去問他們那個旅館老闆他們知不知道聯絡方式的時候,那個老三突然轉過頭來,盯住了鍾遠。
那眼神裡,全是憤怒,甚至,還有一絲恨。
鍾遠愣了一下。
他其實不太明白,老三對他這些情緒到底由何而來。
對於想不明白的事,如果能問,他喜歡直接問。
於是,他徑直上前,走到那老三跟前後,迎著他的目光,直接開口道:“你對我有意見?”
話落,站在老三旁邊的另一個年輕人拉了一下老三的胳膊,抬起笑臉就想打圓場。鍾遠轉頭看他,笑眯眯地說道:“小兄弟,我們既然湊到一起做事,有了情緒總是要說說清楚才好,否則一直壓在心裡,反而容易壞事。”說完,他又看向老三。
老三咬著牙,似乎極力忍著。
鍾遠看著他,忽然腦海裡靈光一閃,驀地他就明白了這老三的情緒是由何而來的。
下一秒,他就苦笑了起來:“所以,你是在怪我把同帕交給了你們?”
話落,老三目光閃了閃。他旁邊的年輕人又扯了他一下。
老三甩了一下胳膊,而後終於開了口:“我懷疑這整件事,就是一個陷阱,從你把同帕送到我們手裡開始。”
鍾遠愣了一下後,徹底明白了。
“所以,你是覺得我跟佛手幫那些人聯手了?目的就是為了幫他們抓住陳銘江?”
老三沒接話,可他眼中愈發濃烈的憤恨已經給出了答案。
鍾遠盯著他,臉色變得冷峻起來。片刻後,他開口:“既然你懷疑我,為何之前還要主動攔下那些人?當時如果我們不出手,你們恐怕很難全身而退吧?”
老三眼中光芒又閃了閃,抿著嘴默了一兩秒,道:“江哥給的命令,我們照做而已。至於你們……誰知道你們是什麼心思呢!”
這時,旁邊一直忍著的鐘達忍不下去了,開口反駁道:“我們要是和那些人是一夥的話,當時在船上,我們就可以直接把陳銘江扣住,何必冒險給你們斷後,讓你們先走!”
鍾遠擺擺手示意他不用再說,他看著那個臉色變了又變的老三,嘆了口氣,道:“看在之前你們主動攔下那些人的份上,我不跟你計較。不過,話我還是得說明白,你其實並不懷疑我們,你只不過是在怪我們把同帕給了陳銘江,然後讓你們涉了險。畢竟,這些事,其實不在你們的職責範圍內。你甚至可能覺得,以我們的實力,自己出手,或許也能救出這些人,但我們不肯自己冒險,卻把你們拉了進來,所以你怪我們!正常!我理解,但不接受!所以,如果你沒辦法調整好自己的情緒,那麼接下去找陳銘江這事,我們就分開行動,如何?”
老三臉色難看,盯著他看了一會後,移開了目光。
這時,另一人上前打圓場:“餘先生,您也說了,老三並不是真的懷疑你們,他就是太擔心江哥了,希望您別往心裡去,他冒犯您的地方,我替他給您道個歉!”說著,還真要給他鞠躬道歉。
鍾遠一見這架勢,連忙伸手拉住了他。
他對這兩個年輕人,其實沒有什麼意見,相反,他還挺敬佩這些人的,敬佩之餘,甚至或許還有那麼點心疼。
年紀輕輕,奔波在異國他鄉,隨時都有暴露的風險,而一旦暴露,隨之而來的危險,不僅僅只是死亡那麼簡單。他們的這份勇氣和信仰,可不是一般人所能扛得起的!
只不過,若是老三始終有情緒,那麼他們硬湊在一起行動,反而不好。況且,沒人喜歡看人臉色。
他無奈道:“道歉就不必了,這事也沒有對錯可言,我也沒有怪老三的意思。只不過,他如果一直有情緒,我們還湊在一起的話,對我們彼此都不好。”
年輕人聞言,想了想,道:“餘先生,江哥現在失蹤,這事得要有人跟上面彙報。老三會留下,我跟你們繼續走,您看如何?”
鍾遠不由得多看了這年輕人一眼。
此人比老三看著要年輕一兩歲,可明顯要沉穩很多。
他笑了笑,點頭道:“好。聽你的。”
年輕人也衝他笑了笑,接著,轉頭拉著老三往旁邊走了幾步,低聲交流起來。
鍾遠無意聽他們說什麼,帶著鍾達往另一邊走了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