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龍驤望著大海出神,陸遜以為他在想孫權的事,猶豫數次還是選擇囁嚅不言。
“伯言,你知道海有多大麼?”
“嗯?不知也。”
“穹頂之下的海洋,比陸地要大上數倍,陸地上莊稼容易遭災,但海中魚類取之不竭,若是多捕撈些海魚,或可填補糧食短缺,再者海魚自帶鹽分,曬乾後好儲存、好運輸,是上佳的軍糧啊”
“嘶”
陸遜聽到這裡,才知道自己狹隘了,跟著說道:“大將軍勢如破竹,曹操已經退出中原,估計不出幾年,就可以完成統一,所以這海魚軍糧”
“依舊可以準備,讓百姓改善改善,多吃點肉也不錯。”
龍驤言罷微微搖頭,跟著又補充說道:“士燮盤踞交州數十年,現在朝廷無暇顧及蠻荒地,咱們既然來了這裡,就不能拍拍屁股就離開,我的意思伯言且留些日子,除了穩定鬱林、蒼梧、南海三郡,另外找幾個合適的地方,多修船塢、造海船。”
“將軍要對交趾動武?”
“非也,士家畢竟本地大族,暫時震懾即可,咱們造海船可捕魚,也可用於進攻,兩不誤。”
“末將懂了,另外”
“什麼?”
“沒什麼.”
陸遜想提醒孫權,可話到嘴邊又收了回去。
還是夜裡賴恭找上門,談及他想去長安之事,才順口建議龍驤早作防範。
龍驤聽完深以為然,孫權存在可能威脅不到自己,但跟隨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沒準就要受到牽連。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龍驤遂遣許褚先行部署。
建安十八年秋,龍驤率部返回揚州。
船隊途經夏口時,任命邢道榮為將,護送孫權前往長安,龍驤則順江而下。
龍驤行至柴桑休整,邢道榮、呂岱乘快船趕來請罪,他們同時帶來兩名女子,孫翊之妻徐氏、周瑜之妻鮑氏。
兩人最近到江夏遊玩,藉著與太守呂岱相熟,居然派僕從混入接風宴,用當年毒殺周瑜的藥,鴆殺仇人孫權。
當著龍驤的面,徐、鮑兩位苦主,對殺孫權供認不諱。
此事本由龍驤幕後策劃,故意讓許褚提前回揚州透漏訊息,再暗中為兩人行事鋪路,所以怎麼可能追究?
龍驤當著兩人的面,表示自己會向劉備求情,實在要問罪再行抓捕。
回到合肥不久,橋薇、橋婉得知此事很擔心,兩人很快找到龍驤商量。
“龍郎素來謹慎,此事為何如此草率?即便你同情孫翊、周瑜,也不能擅自放了兇手,孫尚香畢竟是皇叔枕邊人,你奪了孫家的基業,她豈能無怨?她若找機會進下讒言,對咱們龍家有百害而無一利.”
“對對,這次我贊同姐姐,夫君是不是官做大了,有些忘乎所以?”
“兩位夫人,還不瞭解我?我豈會如此?”
龍驤面對二橋‘數落’,臉帶苦澀作起揖來,跟著解釋道:“玄德乃仁德君子,坦蕩大丈夫,與我雖未結拜,但是情同手足,豈能相疑?”
“那可難說.”
橋婉癟了癟嘴,賣弄道:“你們昔日都未遇,現在夫君手握重兵,乃是舉足輕重的諸侯,有道是‘蜚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二小姐你.啥時候讀上《史記》了?皇叔不是那樣的人.”
龍驤左右看了看,幸好沒有外人在場。
橋薇也補充提醒:“我與小妹都是婦人,雖然見識短淺但無壞心,我們不求龍郎位列三公,只求一家平平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