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曄是光武帝劉秀之子阜陵王劉延之後,漢室的血緣比劉備更純正許,但他是個沒野心且務實的宗親。
年少在揚州優渥的生活,讓劉曄沒有匡扶漢室的志向,但卻有一雙刁鑽的慧眼。
在袁術還沒病逝之前,他就看出壽春政權有敗亡之兆,於是提前帶著家人、部曲投奔劉勳,搶在袁胤之前在廬江站穩腳跟。
在合肥與魯肅深入交談,引入龍驤的獨特見解,讓劉曄對局勢有了新看法。
若孫策真在兩年內死亡,江東很可能會亂成一團,劉勳顯然沒多少雄心,而龍驤在魯肅的幫助下,很可能異軍突起。
劉曄誤認為龍驤佔領合肥,是為孫策死亡後做鋪墊。
到時學孫策再次掃蕩江東,進可用合肥作據點北上中原,退可以用合肥防禦北軍南下。
歸來的劉曄如同下棋的國手,當對手只能看到未來三步,他已經想到了幾十步以後。
可惜劉曄理解太過,思想進入了誤區。
龍驤根本沒想過趁亂入主江東,他自問沒孫權那麼會玩陰謀,更不想和江東士族長期搞內鬥。
龍驤與魯肅早表明心跡,他要背靠大樹好乘涼,自己當主公又累又容易崩。
魯肅雖與劉曄是好友,但成年人的城府是有的,他在與劉曄夜話時有所保留,從而造成了劉曄理解偏差。
龍驤在合肥與將士同心,劉勳與壽春來人離心離德。
孰強孰弱,高下立判。
劉曄不低估龍驤,但也不高看劉勳,他從合肥帶回訊息,最後也選擇性上報。
九月初,廬江太守府。
劉勳捋著鬍鬚神情凝重,盯著劉曄確認。
「孫策兩年會死?不死就來歸附我?聽上去很是荒謬,確定不是龍驤緩兵之計?」
劉曄拱手回答:「龍驤用神亭嶺一戰舉例,認為孫策和其父孫堅一樣,都有好勇鬥狠的性格弱點,這種弱點是改不了的本性,而且這幾年他在江東殺戮不少,應該積攢了不少的仇人,我是以為有些道理...」
「亂世豈能不死人?以前孫策攻打廬江,也殺了不少百姓和士族,現在過去這麼多年,不也沒什麼嗎?」
劉勳冷笑著搖頭,心說龍驤真是異想天開。
劉曄對曰:「孫策昔日攻打廬江,頂著袁術的旗號行事,百姓和士族豈能恨他?但現在他在江東自立,情況可就不一樣了。」
「竟有些道理...」
劉勳輕輕點頭,突又好奇地問:「這些是龍驤的觀點,還是魯子敬的推斷?」
「嗯...我不太清楚,也許兼而有之...」劉曄回答得很含糊。
魯肅在江淮頗有才名,劉勳自然把功勞安在他頭上。
聽完劉曄的話,劉勳便自言自語:「魯子敬果然不凡,可惜現在明珠暗投,有辦法把他「救出來」麼?我可以派兵配合你。」
劉曄答曰:「龍驤已把子敬老母接到合肥,我們用強可能不太現實,子敬投鼠忌器不會配合。
反正龍驤已經留下話,咱們等上兩年又如何?再者孫策現在羽翼已成,太守若在合肥耗費錢糧兵馬,容易被人漁利...」
「你擔心孫策對我不利?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