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我渴了...酒...”
橋蕤伸手奪過酒壺,大口大口往喉嚨裡灌,那動作根本不像病重垂危之人。
連身後事都已交代,龍驤知道那是迴光返照。
果不其然。
橋蕤才剛喝了幾口,酒壺就從手裡脫落,然後掉在地上。
酒碎一地。
躺在唐虒懷裡的橋蕤,整個身體頓時就軟了下去。
站在旁邊的許定,急忙用手去探鼻下,發現氣息已經斷了。
唐虒見慣了生死,橋蕤死在面前雖然感傷,但沒有龍驤那麼強烈。
“雲起,將軍他去了...”
“我知道...知道...”
龍驤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就像房間裡的樑柱般安靜。
“我沒幫上忙,之前約定的交易便不存在,那十匹馬拴在村頭的牲口棚裡,明早記得牽走。”
許定拍著龍驤肩膀安慰,其實他從邀請對方入村開始,就沒打算留下來一匹馬。
除了剛才搭上一罈老酒,許定還讓人煮了十幾鍋飯,百餘士兵總算飽餐一頓。
英雄惜英雄,大抵如此。
許定本以為龍驤會好受些,豈料對方扭頭一臉嚴肅。
“既然破例邀我們入村,之前約定的事還是算數,我麾下將士可費了不少米,咱們不吃白食...”
唐虒原本心中大喜,但聽完龍驤的回答,他放下橋蕤猛拍自己腦門,心說自己剛才是聽岔了?
雲起莫非嫌棄咱們的馬?否則怎麼一門心思要推讓出去?
這孩子到底年輕,也沒有當過家,你可知道十匹馬,能夠換回多少糧食?
“些許糧食不足掛齒,我觀龍將軍忠義之士,請朋友吃飯豈能索拿好處?”許定爽朗一笑。
龍驤輕輕搖頭,抱拳解釋道:“龍某之所以要留下十匹馬,其實是有個冒昧的請求...”
“請試言之...”許定微微皺眉。
“我們因有軍務在身,明日須得趕路遠行,攜帶將軍遺體多有不便,不知能否葬在這裡?待他日忙完軍務,再來貴村遷墳易冢。”
龍驤猜測自己身在曹軍轄地,沒辦法帶著橋蕤遺體上路,雖然承諾要來遷墳易冢,但具體什麼時候來卻沒定數,留下十匹馬是想請許定平常代為祭奠。
“這...”許定捋著鬍鬚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