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可悲,可嘆!”
太守緊緊捏了下手中古玉,旋即舉步向院中而去,不再繼續談話,或者說已經沒有必要再繼續了。
世上最可悲之事,便是美人遲暮英雄白髮,淪為庸人的老友,已經不再具備和他談話的資格。
身份地位決定一切,這是世間常態。
對此,管家也沒有什麼異樣情緒,扮演好自己當下的角色,走在一側引著路。
不多時,太守一行人就被帶到花廳之中,而秋離落則是坐在主位上,慢慢品著茶水,根本沒有起身迎接的意思。
“秋公子好興致。”
太守在管家引領下落座後,也沒有端茶,手裡的古玉轉動,饒有興致的盯著秋離落,似乎在門前的冷色,不是出自他一般。
“雅興不敢當,只是太守大人的到來,讓人著實意外惶恐。”秋離落輕輕撥動碗蓋,頭也不抬的說著。
“是嗎?”
“你當是,就是了。”說到這裡,才放下了手中茶碗,淡淡看著太守。
狂妄,目空一切。此刻的秋離落和昨下午間,完全就是兩幅模樣,哪裡還看的唯唯諾諾的樣子。
太守目中閃過一抹慍色,臉上卻是掛著淡笑,道:“秋公子真會說笑,聽聞犬子昨夜來貴府作客,遲遲沒有歸家,所以前來叨擾,想要將他帶回去,好生溫習功課。”
他若不是沒有探查到長子的下落,怎麼可能坐在這裡,早就調動官氣鎮壓了下來。
“原來如此。”秋離落沉思了下,惋惜的說道:“可惜大人來晚了,王雄已經離開許久,若是早些時間,還能碰見他。”
離開了……
太守袖袍下的拳頭緊握,目光微冷,道:“是嗎?那為何偏偏將官印落在了貴府?”
“興許是忘卻了。”
……
聽著兩人間的對話,管家心頭一陣驚駭,這擺明就是在不斷挑釁,就算是來自上界,也不該這麼張狂。
人間有著人間的律法,天庭有著天庭的規矩,若是誰都能夠這麼肆意妄為,整個三界早就亂了起來。
哪怕是官氣和文道之氣無用,但揚州之地還是有著神坻存在,一旦鬧大,他們也定會出手。
家主他究竟是怎麼在考慮?
“噢,對了。”說著間,秋離落一副恍然大悟狀,說道:“我最近種了些奇花,不知大人有沒有興趣前往觀賞?”
“什麼花!”
太守臉色有些陰沉,手中古玉被捏的咔咔作響,顯然是已經憤怒到極點!
“會昏迷的花,很有趣!”
“那就有勞秋公子帶路了。”太守赫然起身向外,冷冷的一甩袖袍。
“客氣。”
但秋離落卻沒有立即起身,而是在把茶水喝盡後,這才施施然放下茶碗,向管家說道:“你先帶大人過去,我需要回去取些文房四寶。”
“大人,這邊請!”
管家向秋離落微微躬身,旋即走到太守身前,在引路。
從頭到尾,太守就不停的被挑釁、戲弄,心中的怒火已經達到了極致,能夠強行忍耐下來,也算是十分看重自己的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