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瘦老人很是配合地與姚興唱著雙簧,他哭道:“姚侍郎一腔熱血,忠心耿耿,天地可鑑吶!可是裴侯啊,你看咱姚侍郎連座宅子都買不起,又哪裡有心情辦公呢?”
姚興此時也配合著看向裴盛秦,長嘆了一聲:“唉!”
裴盛秦冷眼看著這兩人演戲,心道這時代索賄都這麼不含蓄的嗎?清化街的一套宅子......這姓姚的胃口可真不小啊。
裴盛秦會妥協嗎?當然不會!對於裴盛秦而言,寧願把錢拿去餵狗,也不願意喂姚興這個奸臣。
雖說一套宅子的錢對裴盛秦來說不算多,這次南征歸來,光是朝廷給天策軍,給裴氏的賞賜,便是堆積如山。姚興也正是清楚裴盛秦現在很有錢,才要價這麼狠。不得不說,自從朱序死後,姚興仗著有個位高權重的爹當後盾,次次索賄無往而不利,最近也是有點飄了。
裴盛秦冷眼看向姚興背後的黑瘦官員,道:“這位大人是?”
那黑瘦官員忙作揖道:“小人尚書令史尹緯,見過裴侯!”
原來是這老東西!
知道這人是尹緯,裴盛秦臉更黑了。這尹緯也是一個奸臣,此人是姚萇姚興父子的小弟,後來也跟著這父子倆一起謀朝篡位,算是姚家父子的智囊,很是不要臉。
尚書令史可不是尚書令,尚書令乃是凌駕於六部尚書之上的大員,而尚書令史卻只是尚書令衙門裡頭不入流的小吏。尹緯老賊這個小吏職位,也是姚萇走後門給他在尚書令衙門裡掛了個名,平時他的工作就是給姚家父子當跟班。
“姚侍郎,你的意思是,不給你行賄,今日你就不辦事了?”裴盛秦看著姚興,冷冷問道。
姚興眼皮子一跳,他隱隱嗅到了一股危險的氣息,這姓裴的年前在淝水北岸行兇殺了乞伏軻殫的事情,姚興也是有耳聞的,此時說不慫是假的。
關鍵時候,還是尹緯在給姚興打起,他貼近姚興,在姚興耳後輕聲道:“侍郎莫怕,你爹是姚萇,那姓裴的不敢打你的!”
“對啊,我爹是姚萇,我怕啥!”
姚興一想想,覺得尹緯說得有道理。自己堂堂揚武將軍之子,又是在這度支部大堂之中,這姓裴的敢打自己不成?於是姚興鼓起勇氣,斜睨著裴盛秦,慢悠悠的說道:“裴侯此言差矣,本侍郎兩袖清風,一心為國,豈會行那索賄之事?不過嘛,本官最近手頭緊,的確沒心思辦事啊,若是裴侯肯接濟一二,本官自也不會忘了裴侯的情義,嘿嘿。”
尹緯咧著老臉,在旁上竄下跳,幫腔道:“裴侯要想清楚了,只需要小小一處宅子,今日裴侯便可滿意而歸。否則的話,這耽擱了裴侯的事情,我家侍郎大人可是會心生慚愧的呢。”
果然是人不要臉,天下無敵,裴盛秦感覺自己已經失去了和他們交流的慾望。
於是裴盛秦默默擼起了袖子。
姚興不能動,姚興和乞伏軻殫可不同,乞伏軻殫畢竟是沒有官職的,也不是乞伏國仁的直系親屬,更是眾目睽睽之下侮辱裴盛秦,裴盛秦殺之,乞伏國仁也不能說什麼。但這姚興乃是揚武將軍姚萇親子,本身又擔任著度支侍郎的官職,更何況此地只有姚興裴盛秦尹緯三人,他倆大可不承認索賄之事,裴盛秦也沒有證據。所以,裴盛秦不能對姚興動手,不但不能殺,就連打一頓也不行。
但是,尹緯又不同了。裴盛秦覺得,就算沒有理由,他一個堂堂右將軍,南充侯,毆打一個八品的小吏也不是什麼大事。只要不給他打死就行了!
看到裴盛秦擼袖子,姚興感覺到了一股危險的氣息,但他卻仍不信裴盛秦敢對他動手。他當即色厲內荏道:“裴侯,你,你要做啥!”
裴盛秦不說話,默默地朝姚興走來......然後,他又繞到了姚興身後......
“啊!”
一道蒼老而猥瑣的慘叫聲從姚興背後傳出,姚興只覺得菊花有點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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