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裴卿果真機敏,這一功,朕亦記下了!”秦皇隔著旒冕看向裴盛秦讚道,眼中的欣賞之意又多了幾分。
秦皇又看向王永,問道:“王愛卿,如今項城共有多少兵馬?”
王永一愣,恭敬地說道:“回陛下,算上昨日抵達的五萬隴西義軍及五千天策軍,如今共計六十三萬兵馬。”
“只有六十三萬麼...”秦皇微微低頭,輕聲喟嘆。
聽到這個數字,群臣皆是黯然,不少武將甚至虎目含淚。
此次南征,朝廷號稱百萬,實際上也有八九十萬,只因淝水一戰,如今便只剩了六十多萬人。這其中還有至少二十萬是各州郡後續派過來勤王的,也就是說,起碼有四五十萬將士陣亡在了淝水。淝水一敗的慘烈,可見一斑。
秦皇當然不會不知道傷亡,此刻提到兵馬數目,自然不是要引群臣傷感,而是別有用意。
秘書郎趙整會意,出班奏道:“啟奏陛下,臣以為,淮南也未必便已全郡淪陷,或許還有些城池在堅守,只因道路被南蠻阻斷,傳不出訊息而已。就算是已淪陷之城,也必然還有忠義之士苦苦抗戰,不肯向南蠻屈服。朝廷唯有早日反攻淮南,收復壽陽,才不算辜負那些烈士熱血!”
“如今琅琊王氏為小裴公子離間,已退出淮南戰場,謝玄麾下之北府兵,不過剩餘四五萬人。我王師在項城重整旗鼓,養精蓄銳,又得天下各地勤王義軍匯聚,已恢復了一戰之力。如今天下蒼生無不翹首以盼,希冀朝廷奮起,反攻淮南。臣請戰,願領軍直搗壽陽,收復我徐州全境。”
眾人都看得出來,是秦皇有了收復失地之意,趙整隻是秦皇的傳聲筒。此時此刻,也的確是反攻東晉的大好時機,不少忠臣都意動了。
“臣請戰,願領軍直搗壽陽,收復我徐州全境!”
兩道聲音不分先後傳來,出班請戰的正是左丞相王永與幷州刺史鄧羌。
一個是文臣之首,另一個則是天下公認的第一名將。他們都請戰了,其他人還能怎麼說?
包括裴盛秦在內,無數大臣紛紛出班道:“臣請戰,願領軍直搗壽陽,收復我徐州全境!”
一時間,請戰之聲此起彼伏,片刻之後,還沒有附議請戰的少數人便如同鶴立雞群。
此時還未跪下請戰的有關東慕容氏集團,也有以拓跋珪為首的漠東集團,還有姚萇、乞伏國仁、翟遼、李暠、段業、鮮于乞等若干散戶。這些人都是心懷不軌的奸臣,無時無刻不想著透過戰爭謀取私利。此刻都巴不得朝廷戰敗,朝廷越衰弱他們才越有機會搞事情。現如今陛下要反攻南蠻,這事若是成了朝廷局面便徹底穩固了,他們也就沒機會渾水摸魚了。
所以他們心中都是拒絕的。
頭最鐵的平陽太守慕容衝站了出來,此人一身細皮嫩肉,豐乳肥,臀,端得是不男不女,不陰不陽。他仗著早年曾與秦皇有過骯髒的py交易,此時壯著膽子道:“陛下明鑑,我軍新敗,士氣低迷,此刻正是休養生息之時,如何禁得起再戰?不若迴鑾長安...”
“啪!”
慕容衝話未說完,便被一巴掌扇到了地上。
後將軍張蠔收回了巴掌,又使勁朝慕容衝臉上吐了口唾沫,怒道:“你這賊廝,還敢蠱惑陛下,真當老子不敢打死你不成!信不信老子今日便宰了你祭旗?”
“張蠔,你竟敢咆哮御前!”慕容衝怒了,他趴在地上,抹了抹臉上的唾沫,淚眼盈盈地看向秦皇,哀嚎道:“請陛下為臣做主啊!”
秦皇沉默片刻,道:“老帥何必為此小人動怒,收復淮南還需老帥出力呢。”
張蠔哈哈一笑,道:“陛下放心,打南蠻子,老張我絕不含糊!”
慕容衝見秦皇不肯為他這一個玩物去怪罪朝廷柱石,頓時便不敢說話了。趕緊撅起屁股跪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其他奸臣見頭鐵的慕容衝已經涼了,立即見風使舵,趕緊隨大流請戰。
朝堂之上口徑得到了統一,反攻淮南之事便定了下來,具體的遣將調兵還待後續安排。
王永又開始奏報下一件事情。
“陛下,九月時裴盛秦曾彈劾拓跋珪私通南蠻一事,當時由於證據不足,此案暫且擱置。此刻天策軍既已歸來,當重審此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