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卦象如何?是苻氏平南,還是司馬氏平北?”
這是一個陰柔的男聲。
“天下依舊是雙分之象。”
這則是一個好聽的女聲,與裴盛秦被劫走之前聽到的那個女聲一模一樣,顯然是同一個人了。
裴盛秦已經甦醒,後腦還隱隱作痛。他第一時間意識到自己這是被人劫走了,而且也感覺到自己現在被綁住了手腳,靠在牆角處。於是不睜眼,也不動彈,靜靜地聽著那兩個聲音交談,想要從中獲取一些有用的資訊。
“這麼說,苻氏與司馬氏都奈何不了彼此了?”
“不,這卦象怪異得緊,苻氏與司馬氏氣數都已將盡。似乎秦晉爭天數十年,最終將要徒作嫁衣,雙雙便宜後來人。”
“哦,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麼?”男聲的話音變得急促起來:“可算得出那兩隻黃雀是是何方神聖?我大趙可有再次君臨之機?”
“這已是天機,洩露者必受天譴,不過既然主上有令,屬下便是粉身碎骨,亦無怨言!嗯...”女聲遲疑了片刻,似乎極為痛苦地一字一頓道:“劉氏,元氏...”
裴盛秦一驚,心中第一個念頭竟覺得這女的也是穿越者,她竟然能預知南北朝!
這個時代的人,幾乎是不可能預知到南北朝的,此時的拓跋珪不過是前秦的一個普通文官,此時的劉裕也不過是東晉的一個普通武將。要不是穿越者,怎麼可能還有人能預測到他們兩人將會在未來分別篡奪南北兩朝的江山呢?更何況拓跋氏改姓元氏,那可是百年後的事情了,就算真的是推測,怎麼可能連百年後的改姓都推測出來?
這些人為什麼要捉自己?難道是那個穿越者發現歷史被改變,然後順藤摸瓜查到了自己身上,這是要殺人滅口?
心裡亂七八糟地想著,裴盛秦呼吸變得急促,心跳起伏,猛然睜開了眼。這是一間昏暗的密室,中間一張小桌上燃著燭,擺放著卜算用的龜甲。一男一女對坐,燈影朦朧看不清相貌。
早在裴盛秦呼吸便急促的第一時間,那一對男女便已察覺。那女的原本似乎還要再說些什麼,此時也從“元氏”二字開始戛然而止。
“裴公子,你醒了?”
一對男女帶著笑,紛紛朝裴盛秦看來。裴盛秦先前感覺的沒錯,他現在的確被綁住手腳後扔在牆角處。
裴盛秦不理那男子,他直直地盯著那個女子,沉聲問道:“你是穿越者?”
“穿越者?”女子笑容一滯,似乎沒聽懂裴盛秦在說什麼,她想了想,說道:“我不知道什麼穿越者,你可以叫我麻姑。”
麻姑?三看滄海成桑田的壽仙麻姑?裴盛秦感覺智商受到了羞辱,冷笑道:“你是麻姑?吹牛誰不會,我還是玉皇大帝張百忍呢!”
那女子皺起眉說道:“裴公子,我沒必要騙你,小女子正是麻姑,家父大趙徵東將軍麻秋。”
不知為何,裴盛秦突然感覺這聲音中透著一股真誠,不似作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