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靈顯看他一臉真誠、滿臉樸實、說話字字鏗鏘有力,全然不像撒謊作戲的模樣,心中無法不為所動。於是便把自己二人姓名、來歷以及此行的目的如實告知。江自流聽他說來自五毒教時,眉頭不禁一皺。片刻後說道:“唉,實不相瞞,你們五毒教近些年來在江湖上的名聲變得有些微妙。不過大丈夫不拘小節,既然你們是徐大哥的救命恩人,想必也是能明辨是非的人,如若不嫌棄,請先隨我去敝幫山寨中歇息一晚,明日我再派手下弟兄划船助你們二位渡江。”
伍靈顯道:“豈敢嫌棄,江幫主如此慷慨豪情,我們二人感激涕零還來不及呢!”說罷便隨著江自流去了金沙幫寨子裡。
到得山寨,金沙幫的眾人恭迎教主至內廳,聽得江自流介紹了伍、董二人破廟裡救下徐如風的事蹟,副幫主岑與盟等人都表示欽佩。伍靈顯透過金沙幫眾人的外貌和擺放著的武器,幾乎已可斷定這金沙幫並非是一個武藝高超的幫派,看眾人雖然都身強力壯,但更多的是莽漢的粗糲,沒有習武之人的精細,而武器也多是些粗陋的砍刀和捕獵用的鐵叉,還有一些應該是各種漁具。
不一會兒,在一陣吆喝聲中,各種大魚大肉被端上了長桌,有麂肉、熊掌、羅非、鯽魚等魚肉和其他一些禽肉。江自流坐在主位向伍、董二人敬酒,二人出於禮貌,都雙手舉起了酒碗一飲而盡。因為伍靈顯自幼在五毒嶺上喝著五毒特有的蠍子酒長大,此酒比之一般的酒入口更辛辣也更醉人,所以喝到這金沙幫的酒,只感到實在不夠味,一碗幹了下去也沒有一絲醉意。又看到江自流貴為一幫之主,不僅沒有一點架子,還如此熱情好客,對自己二人又慷慨相助。如若對方喝得酩汀大醉,自己卻始終清醒,實在有失義氣,心中很是過意不去。於是當下又倒滿了一碗,舉起來仰頭一飲而盡。看到這一幕,江自流難免感到詫異,伍靈顯看到他一臉不解的樣子,解釋道:“江幫主,我自幼喝著蠍子酒長大,那蠍子酒是蠍子與靈芝混合釀成的酒,味醇色佳,香而不豔,入口甘洌,回味綿長。但恕小弟直言,我感覺那蠍子酒比之今日這酒要更加醉人兩倍,所以江幫主敬我一碗,我便喝兩碗,才不負盛情啊。”
聽完此話,江自流也立刻倒滿一碗,一飲而盡,說道:“哈哈,好一個不負盛情!我江某就是喜歡結交豪爽的兄弟朋友!”說罷又舉杯向伍靈顯,兩人又痛幹兩碗。酒過三巡,伍靈顯已略感酒醉,董聖夷則先去客房休息。這時江自流又敬了一碗,伍靈顯又是舉杯幹了兩碗。這兩碗下肚後,這些年來經歷的種種都在心裡一幕幕重現,想到自己以前在五毒嶺上每一次自斟自飲都是因為寂寞苦悶、心中的想法無人理解而借酒澆愁,今日是有生以來第一次體驗的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感覺,只感到這江幫主也許和自己一樣也是至情至性之人,重情重義,豪俠慷慨。心中升起一種英雄惜英雄的感覺,又想要是自己從小是在這金沙幫中長大,而沒有去那草菅人命的五毒嶺,現在又會是怎樣一番光景。不知不覺,已喝得大醉,今天,是伍靈顯說話最頻繁的一天,也是他有生以來喝酒喝得最開心得一天,他喜歡江自流的純粹和樸實,多麼希望時間能永遠停留在這一刻,再也沒有壓抑和孤獨。
第二日,董聖夷早晨醒來時只見伍靈顯還在宿醉未醒,於是自己到寨子外找了一無人之地開始練功,心想等到伍靈顯酒醒之後便可以繼續北上。等到練功完畢返回寨中吃早飯時,只見伍靈顯又兩碗並做一碗地和江自流喝上了,只見兩人已然喝得不亦樂乎,這酒桌上顯然沒什麼值得好笑的,但兩人依舊狂笑不止。或許董聖夷永遠不會懂得,這初次感受到的友誼對於伍靈顯來說是多麼溫暖的存在,也只有伍靈顯懂得,此刻自己內心的黑暗似乎正被酒後的豪情和終於遇到朋友的喜悅一點一點驅除著。江自流平日裡為人豪爽仗義又好酒,在酒量方面,金沙幫中鮮有他的對手,所以他雖然是一幫之主,除了逢年過節以外,時常跟他喝酒的也就那麼屈指可數的幾個人,且這幾個人也幾乎無法陪他喝到真正盡興,而其他人與他喝酒不是怕醉,就是有事相求,另有目的。有時,他對這樣的生活也難免會心生厭倦,只盼著一場真正的大醉。而伍靈顯在五毒嶺上自幼便受人排擠,只因他的思想和言行實在異於旁人,日復一日的壓抑中,對純粹的友誼和朋友間的默契的渴望也愈發強烈。雖然在奪名大會上大展身手,大敗了所有競爭對手也保全了自己的性命,但之後又不屑與杜靈德等人相交,每天依舊孑然一身的生活。如今這兩人相逢,江自流欣賞伍靈顯的坦誠與酒量,伍靈顯敬佩江自流的豪爽和慷慨,兩人心中的豪情都像決堤洪水一般收之不住。於是二人便喝了醉,醉了睡,睡了醒,醒了又喝,喝了又醉,如這般大醉了兩天兩夜。
終於到得第二天晚上,兩人又喝到了興頭。只聽江自流大聲道:“那日我為了捕只麂子,假扮作一灌木叢都能遇見你們,這是緣分吶,這兩天和你吃酒吃得甚是盡興,又投脾氣,我已經不記得有多久沒這般爽快過啦!要不,今天咱就結拜為兄弟如何!
伍靈顯毫不猶豫地答道:“好!再好也沒有啦!”說罷兩人當即將桌上酒菜全部收走,擺上,每人點上了三炷香插在爐中,後又接連拜過上蒼、大地、君主、宗親、先師、壽星、財神、關公。只聽他們字字鏗鏘地說道:“山河為盟,四海為約,今我江自流,我伍靈顯,願在此結為兄弟,從此以後攜手並進,義薄雲天,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誓畢,兩人性情高漲,互相把著對方的肩膀,伍靈顯激動地叫道:“大哥!”江自流回應道:“好兄弟!”兩人眼神中均流露出無限的堅定和感慨。
深夜,窗外一個熟悉的聲音伴隨著急促混亂的腳步聲吵醒了醉夢中的伍靈顯,只覺得這個聲音無比的熟悉,似乎在哪聽過,但現在酒還沒有完全醒,一時間想不起來究竟是誰。一種不祥的預感自這個聲音出現起就一直佔據著他的內心。於是他悄然起身,輕手輕腳地躍上屋頂一路追了過去,聽腳步聲感覺那二人應該不會武。只見那二人在深夜裡也知道哪裡是死衚衕,哪裡有個溝或者是轉彎,對這裡的地形瞭如指掌,顯然金沙幫中的人物。伍靈顯一路悄聲跟蹤,不知轉過了多少個彎,那二人終於進到一間瓦房內,點起了燈。
伍靈顯小心翼翼地撥開屋頂上的一塊瓦片向內看去,見一胖一瘦的兩個青年男子正面對面坐在屋內交談,瘦子聲音尖而細,胖子聲音低而沉,右邊那胖子的臉上赫然有著一道刀疤,桌上空無一物。伍靈顯暗忖:“沒這兩個小賊想到竟然會是這裡的人,這金沙幫中,眾人武功粗陋底淺,稀鬆平常,也難怪這二人想碧徐大俠教他們一些基本的功夫,只要加以苦心練習,回來論武功便也可算得上是幫中數一數二的人物。”
忽聽那瘦子說道:“這次算他姓徐的福大命大,半路殺出來個毒包子救了他一命,害得我們兄弟二人這些天以來都暈乎乎的,趕路都難辨方向,一路摸爬滾打到現在才回來。”聽到這裡,伍靈顯險些笑出聲來,當下也斷定了這二人便是那晚想逼徐如風教他們武功的小賊。
那刀疤臉胖子道:“啊,大哥,你真想要殺徐如風啊?
瘦子立即怒道:“你笨啊?那叫恐嚇!武藝再高強的英雄好漢也終究是人,是人就會疼,是人就會累,是人就會有七情六慾。那天我本打算軟硬兼施,只要逼得他教我們幾個絕招,等我二人學成之後,再將他殺掉,來個死無對證。再回到這金沙幫還怕江自流作甚!
胖子問道:“那為什麼我們都學到了他的武功還要殺他呢?
瘦子無奈地答道:“哎呀我的兄弟啊!你他孃的是真的蠢啊,你想啊,那徐如風跟江自流是何等的熟悉,咱倆想要跟他學武功,那江自流豈能不知?我們還怎麼秘密的幹成一番大事業?事以密成!知道嗎?算了算了,懶得跟你解釋,你都能聽明白的話那老子早就是這金沙幫的幫主了!你只要知道,這金沙幫乃我父親一手創立,這塊地盤本來就姓陸!真正的幫主應該我來當!偏偏傳位給江自流那賊廝來當幫主,我說老爹啊,你可真是老爺昏花呀!”
那胖子沉默不應,只聽那瘦子忽然又陰險地說道:“不過為兄此時又有了一個妙計。每日辰時,那個臭酒鬼江自流都會在碎石坡附近垂釣,除了漁具和酒壺,啥也不會帶,等明日我給你一把弩箭,你再悄悄前去結果了他。
那胖子道:“我?可是……為什麼是我……
那瘦子搶過話頭:“可是什麼可是!我問你,你當年孤苦伶仃,無依無靠,流落江湖險些餓死,是不是我們陸家收留了你,給你吃給你穿給你住,還給你養成這五大三粗的樣子,現在那些旁門左道壞了我陸家的事!讓陸家的後人受如此奇恥大辱,你是不是該幫?知恩圖報!懂嗎?
那胖子只好無奈地點頭預設。
只聽那瘦子又繼續說道:嘿嘿,用他的最常用的弩箭親手結果了他,將屍體綁上巨石,拋入金沙江裡,你不說,我不說,誰也不知道是誰幹的。等我子承父業當上了幫主,再立下幫規,明令斷絕一切跟徐如風的來往,還怕誰能識破我們的計謀。江自流啊,你就順著金沙江,獨自的流吧,哈哈哈哈。
聽完這番對話,伍靈顯當即便欲趕去去通知江自流。可跟著這二人七彎八拐地繞到了這裡,哪裡還知道回去的路,更別提找到江自流的臥房了。於是只好就近找了一顆高大而枝葉繁茂的樹,躍至樹幹上將就著休息至辰時左右,這樣一來也便於觀察二人動向,反正自己也不知道那碎石坡所在何處。只要跟住這二人,料他們也玩不出什麼花樣。等到那二人熄燈睡去,他才緩緩閉上了雙眼在樹上入睡。
天邊的魚肚白才剛剛散去一些,他就已經睜開了雙眼,全神貫注地盯著那二人所在的瓦房,就生怕疏忽了了一刻出了岔子害了江自流的性命。約莫過了半個時辰,終於聽見門“砰”的一聲開了,那二人果然準時鬼鬼祟祟地從屋內出來,其中胖子手上拿著一個用黑布包裹主的東西,想必定是他們昨晚所說的弩箭了。伍靈顯心想:“如果我這時跳下去挑明地阻止這二賊,他們肯定反咬一口說我無中生有,那就等我跟隨他們前去抓他個人贓俱獲。”等到胖瘦二賊走出了一段距離,伍靈顯才輕輕從樹上一躍而下,小心翼翼地跟隨著二人的步伐前往那碎石坡一探究竟。
跟蹤著他們行了不到一柱香的時間,嵌有數不盡的碎石的地面已然浮現眼前,整個路段又呈坡狀,應該是到那碎石坡了。只聽那二人腳下不斷髮出踩到細碎石子的呲呲聲為了不被發現,伍靈顯並沒有直接肆無忌憚地踏上那碎石路,而是在左邊更為平坦的土路上行走。走著走著,透過前面幾顆矮樹樹葉之間的間隙,依稀看見前方臨水處確實坐著一個人,看樣子彷彿正在垂釣。他快步上前,生怕被那胖瘦二賊的弩箭搶了先。隨著他的走近,只覺得前方那人和江自流的愈發相似,可待他真正走到面前一看時,江自流早已合上了雙眼一動不動的坐著!身上並沒有箭傷或受到其他任何兵器攻擊所留下的傷口。伸手一探,發現鼻息也已沒有了,伍靈顯還不死心,又測了測他其他的生命體徵,但結果都指向死亡。站起身來環顧四周,發現那胖瘦兒賊早已不知所蹤。這一幕是伍靈顯萬萬沒有料到的,此刻縱然是在奪名大會上殺死過不少競爭對手的他,看到昨夜才跟自己結拜為兄弟的義兄死得不明不白,心中也被驚得只剩一片空白。他不得不逼自己冷靜下來弄清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正在他一籌莫展時,江自流身旁未蓋上蓋子的酒壺引起了他的注意,他連忙將其拿來一聞,雖然味道及微弱,但從小就和各種毒蟲毒草打交道的他一下就問出來是自己和董聖夷這一路上從一些罕見毒蟲身上提取的毒素,尋常人僅憑聞的話幾乎辨別不出有什麼異常,再加上這酒壺又不透光,看不清起內部是何顏色,江自流便這樣遭了奸人的暗算!他還未從喪失義兄的悲痛中緩過神來,只聽得身後不遠處傳來一個尖細的聲音:“就在這兒!就在這兒!大家快來看吶!江幫主遇害啦!
伍靈顯急忙回頭望去,只見那胖瘦二賊帶著副幫主岑與盟為首的十一二個金沙幫嘍囉正朝自己這邊趕來。一時間任他再聰明,此刻也無計可施,只得一臉木然地等著眾人趕來。隨即便聽到那聲音尖細的瘦子說道:“昨晚丑時近寅時,我和陳不語二人回到寨子裡,路過幫主臥房是,似乎看到一個鬼鬼祟祟的黑影從屋內出來,於是我二人便想追上去一探究竟,怎料到這賊人輕功好生了得,等我二人趕到時,早已不見了蹤影。我們便壯著膽子進到幫主臥房內察看,發現並無甚異常,只好離去。”說罷又故作哭態朝著江自流的屍體假惺惺的哭道:“哎呀!幫主啊,都怪我陸無為眼拙呀,沒看出這賊廝竟在這時向您暗下毒手啊!”一旁的胖子陳不語也跟著哭了起來。
陸無為突然一把揪住伍靈顯的領子,怒斥道:“說!你混入金沙幫到底居心何在!現在江幫主就死在你的面前,我們金沙幫全幫上下都是一條心!只可能是你這個外來人搞的鬼!”
伍靈顯被氣得略失心智,一把甩開他就著自己衣領的手,道:“你休要賊喊捉賊,明明是你和這個胖子陳不語密謀想要用弩箭害死江大哥!
陸無為故意笑道:“弩箭?還江大哥!你看哪有弩箭,誰有弩箭啊?倒是你這個毒鬼,那日在我兄弟二人護送徐大俠至那山上破廟裡我就中了你的奸計,被你用毒氣所傷!現在都還沒有完全恢復!我看啊,今日江幫主就及有可能是中了你下的毒,還一口一個江大哥,聽說你一來金沙幫就急著跟我們幫主又是敬酒又是拜把的,果然沒安好心!
伍靈顯道:“護送?不知道是哪個狗賊一個勁地求著人家想要學武。” 伍靈顯初次接觸江湖上的陰險之徒,又是在人家的地盤上面對早已密謀好一切的陸無為,顯然已落了下風。
陸無為大喊道:“惡賊!休要再血口噴人!你敢說今日之事不是你所為嗎?”還不等伍靈顯回答,陸無為又道:“你雖然及為可疑,但凡事應該講求證據,我陸無為還是知道的。現在只有人證,待我們查明江幫主死因之後再去查出那物證,到時看你怎麼狡辯!來人,把他綁了,請寨裡的郎中來驗屍!”陸無為為了將戲演得很更真,對於酒壺裡有毒和江自流的死因假裝不知,想故意在寨裡郎中驗明死因後,再見機行事。
一行人綁縛了伍靈顯的雙手押回寨裡請來了郎中,約莫一盞茶的功夫,那老郎中已經斷定江自流是死於中毒。於是轉過身來慢吞吞地對眾人說道:“江幫主是死於中毒,而所中之毒應該都出自使毒行家之手,一般人絕難製成如此刁鑽之毒,老朽多年來救死扶傷於這金沙幫中,今日還是初次見到這種劇毒呢。”伍靈顯也知道,這個毒絕對就是自己和董聖夷的,這兩日以來自己天天同江大哥飲酒,想必定是這二賊趁董阿妹疏忽之時將一些毒素從臥房內盜出。
隨後陸無為又讓人帶路去到了伍靈顯的臥房內搜查,將伍、董二人一路所收集的種種毒素粉末都搜了出來交給那老郎中驗證。老郎中很快便認出了江自流所中之毒卻在其中,只不過是幾種毒混合到了一起,也確實是金沙幫中從未曾出現過的毒。這時陸無為得意道:“哼哼!捉姦捉雙,抓賊抓髒。現在人贓並獲,你還有什麼還狡辯的?”
這時伍靈顯忽然聽到鞭子破空發出的聲音,伍靈顯才轉頭看去,只見三個嘍囉已被一鞭抽倒在地。來者正是董聖夷!陸無為猥瑣地道:“嘿!你們這對姦夫**果然是要一起去當那亡命鴛鴦!”又對身旁嘍囉命令道:“給我打!抓住她!”陸無為的父親是前任幫主,在任時間頗久,陸無為也和幫中上下很多人都熟識,所以部分手下於江自流不在之時還是會聽命於陸。
只聽董聖夷邊打邊喝道:“快放人!你們都被人矇騙了知道嗎?”可此時的金沙幫眾人哪會相信她的一面之詞,繼續擺開了陣型圍攻著他,可金沙幫中人始終武功粗陋淺薄,跟自幼習武使鞭的董聖夷鬥起來,又被打傷數人。正當董聖夷大肆進攻時,忽聽得伍靈顯驚叫了一聲:“阿妹小心!”董聖夷立刻揮鞭回防,可右腿上已傳來一陣劇痛,抬頭望去只見陸無為手持著弩陰笑不停。看到董聖夷汩汩流血的傷口,伍靈顯感到自責不已,要是自己當日沒有貪杯,或許現在二人早已到了蜀中。緊接著天花板上幾張漁網鋪天蓋地地迅速籠罩了下來,頃刻間蓋住了董聖夷的全身,各嘍囉一齊將漁網收緊,便將董聖夷死死地困在了其中。陸無為走上前挑釁地道:“嘿嘿,還想掙扎,早些束手就擒又何必遭這些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