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落來看望洀洀,留下來用了些簡單的午膳,見二房不能探望,就帶著丫鬟離開。
她沒有回府,而是去了師父家。
只要有空,陸落都要去看望師父,前段日子因為洀洀生病耽誤了。
石庭回了東南老家,師父一個人頻繁閉關,不見外人,陸落去了也是十次有九次撲空了。
不成想,今日還真遇著了。
令陸落驚詫的是,柏兮也在。
他們在院子裡下棋,兩人皆是一席白裳。金燦溫柔的陽光,從槐樹的虯枝縫隙灑落,給他們的側顏鍍上了層暖金光暈,情緒就融在暖陽裡,看不出清楚。
陸落眼眸一寒,快步上前。
“看什麼?”柏兮苦苦算計棋盤,倏然見一個纖柔身影立在旁邊,明眸裡全是戒備,失笑問她。
“落兒來了?”千衍也抬頭和陸落打招呼。
陸落看不到師父眼底的不耐,心中微微鬆了口氣,問師父:“師父,您還好嗎?很久沒出關了,怎麼一出來就和如此討厭的人下棋?他是不是打擾了您,我派人將他丟出去?”
“說話不要這樣冷漠嘛,落落。陳容楓離京了,我沒了親近的朋友,覺得寂寞,過來找你師父下下棋,怎麼就成了別有用心?”柏兮甚是委屈,搶在千衍前頭開口。
千衍也安撫陸落,指了指旁邊的石凳:“座啊,落兒,嚐嚐柏兮帶過來的茶。”
“是,師父。”陸落很聽話,果然坐到了旁邊的石凳上。
石桌上的茶水已經半溫了,口感略次了些。
陸落心想茶不怎麼樣,就放下了茶盞,細看棋局。
圍棋她生疏,只有和洀洀那種水平差的才彼此不嫌棄。碰到高手下棋,陸落就看不懂。
至少她師父和柏兮的棋局,她沒看不出輸贏來。
“這些日子忙什麼?”千衍一邊看著棋局,一邊問徒弟的近況。
“我家二哥進京了,就是二房那位堂兄。”陸落回答。
“陸茂!”千衍記得那孩子,眉宇間帶了幾分笑意,“他挺孝順我的,是個不錯的孩子。”
“那我明日帶他來看您?”
“過幾日吧,明日我還要閉關。”千衍笑道。
“......顏二郎的嫡妻淩氏,正在行‘戊|戌大運’,她是木命,戊|戌大運本就危險,結果她還一口氣犯了戌宮的庚辛、戊土、丁火三忌。”陸落又說起淩氏。
柏兮插嘴道:“戊|戌大運中犯三忌,那是命該到了頭,不值得花心思救的。各人都有命數,我們不能強行去改,對吧老祖?”
柏兮覺得這是老天爺要收淩氏,才讓她作死到如此田地。
千衍頷首,贊同柏兮的話:“此言不錯,你也要時刻謹記才好。”
柏兮無所謂聳聳肩。
陸落陪著他們下完了這局。柏兮見她始終保持警惕,就起身告辭了。
臨走的時候,柏兮還說:“我過幾天去拜訪,落落。”
“不必!”陸落立馬拒絕。
柏兮微笑,不當回事的離開了。
他一走,陸落才問他師父:“您怎麼讓他進門的?”
“知己知彼。”千衍笑道,“看看他最近搞什麼滑頭,這才見了他。”
“那您看出了什麼?”陸落問。
千衍微笑,道:“他總歸是不安分,想把水攪合渾了,渾水摸魚。不是要對付你,就是要對付我了。”
師父神色淡定,陸落猜想他有了應對之策。
略微坐了坐,陸落又把淩氏的情況,仔細和千衍說了。
千衍也覺得情況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