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張珂發瘋顯然是一個很好的時機!
而遺禍千年的相柳之毒以及張珂本人的窮追猛打絕對能讓這個缺心眼的銘記很長一段時間。
可教訓歸教訓,相柳卻不能放任。
畢竟,真要論起來的話,張珂對蠻荒的破壞大多是物質上的,哪怕把四山經都摧毀了,蠻荒也能從外域找補,只要生靈跟天地本身受創不太嚴重,那麼損失的就只有舜帝!
但舜帝麼,跟伏羲一樣。
雖然沒前者那麼能鬧騰,但也是個問題兒童,有這下場跟損失讓他醒悟悔改也不算虧!
可相柳瘋狂的下場就是,它跟它的毒液漫灌過的地方將會留下數萬年都難以消散的劇毒,這毒素人王古神都難以消除只能鎮壓跟收束,一如當初封印老相柳屍體的眾帝之池一般,選取一地終年封印緩慢消解直到汙染盡除的那一天。
而在這之前,除了各類毒蟲跟少數有志毒素一道的神聖,修行者,絕大多數生靈都難以靠近這片區域,更別說是在其中生存了。
而像這樣因為無法完全處理而不得不劃歸為生命禁區的地方,在這蠻荒之中還有許多。
甚至每個人王的權柄之地,都少不了此類禁區的存在。
放在平時這事兒還在接受範圍之內,但放在現在.四山經已毀其三,只剩下大半完好的東山經跟遼闊的蠻荒海洋,以及大荒區域跟海洋上零星漂流的各種島嶼。
而且,必須要提的是,當初大尤的肆虐把大荒的天地打的幾乎崩碎,那片龐然的大陸,直至大禹時代的歲月消融跟外域的補充才算是恢復了幾分元氣。
可舜帝時代,大洪水還在到處肆虐,讓蠻荒生靈們頂著本就漫灌天地的洪水,前去更加貧瘠的大荒中生存個幾萬數十萬年等待四方山經被抓取來的外域緩慢修復這幾乎不亞於把一群城市人丟到荒無人煙的戈壁灘中玩荒野求生!
“說的輕鬆,可這捉相柳的活兒誰去?”
聽著女媧憂國憂民的話語,一側風塵僕僕的西王母接話道:“這凶神,雖剛成年不久,但觀其體態之前跟在帝尤身後沒少吃好的,身強體健不亞當初被共工收服的那頭!”
“便是你我也無法隨手鎮壓,可若是親身前往卻難免被其趁勢噴上幾口,亦或是打上幾鞭,雖不礙事,但難免落個伏羲的下場!”
說著,西王母環顧一圈兒,最終目光落在遠處臉色蒼白的舜帝身上,道:“誰愛去誰去,我肯定不蹚這渾水!”
“況且,我此次前來是為了盯著某些為老不尊的傢伙,免得家中小子遭了欺凌,可不是給熊孩子擦pg來的!”
聞言周遭的人神紛紛面目呆滯。
看了看那遠處追的伏羲狼狽逃竄連還手都不能的殘暴身影,就這到反天罡的冥場面,你說欺凌老弱的話還有人信,但為老不尊,欺凌弱小除了開頭絮叨了兩句就被人幾乎打碎了全身骨骼的舜帝之外,直到現在都沒看到第二個有這能耐的!
而至於擦pg熊孩子說的應該是追在伏羲身後的那一頭,而不是躺在某個山頭,氣若游絲,面色蒼白的舜帝吧?
當然,西王母這麼罵肯定有她的道理。
畢竟真排資論輩的話人家是跟應龍一個歲數的蠻荒老人了,是在人族誕生以前,蠻荒開闢不久便降生的遠古大能,說句不客氣的連燧人氏都得執晚輩之禮,罵你舜帝幾句熊孩子那可太理所當然了!
更何況西王母本來就不是什麼善男信女,司掌天之五厲的女神,只在這兒陰陽怪氣兩句已經是看在人族諸王的面子,跟舜帝滿身傷殘的狀態了。
否則的話,以她的脾氣根本不是說兩句就能揭過的,今日不死傷幾個根本就平息不了事端!
但也就在女媧的提議被否,西王母盯著舜帝的這會兒,一直划水連軒轅劍都沒拎出來見見世面的黃帝摸著下巴,道:“既然難在相柳,那我們如何不問問過來人?”
“共工身犯大罪,不能輕饒,但制服相柳的又不止是他一人!”
“我看禹那孩子很有經驗,不若老活兒新整,讓他再去試試,也免了大家為難?”
話一說出,在場的人王,古神紛紛將目光轉向了黃帝。
好傢伙,要說點子王還得是你有熊氏,在心狠手黑這方面連伏羲都得給你讓步。
大禹?
上一次大禹斬了相柳鑄眾帝之臺,直接神隱了幾千年,蠻荒諸神不得見,而塗山嬌妻更是獨守空房,那狐狸尾巴都快長毛了,現在還來?
當然,相柳除了精神傷害確實有點高之外,單論神隱來說,對大禹未嘗也不是好事一件!
既躲了家中痴纏的嬌妻,自由在外,又能讓大禹時代被九鼎跟禹王鎮壓的喘不過氣來的諸神鬆懈一下緊繃的神經,屬實是痛苦塗山狐,幸福全蠻荒!
一念至此,事不關己的大家紛紛四下瞧看起來。
但東山經的天地都被他們窮搜了幾遍也沒見到那熟悉的黑瘦身影,甚至於之前行雲布雨更改天地的應龍如今也沒了蹤跡。
正當諸位心急火燎的四下尋找大禹這個背鍋王的時候。
遠在西山經的無底深淵之下,乾涸的血海海床上,一人一龍正頂著滿臉的鮮血,大氣也不敢喘的拼湊著面前破碎的骷髏。
當已經捻成蘭花指的龍爪掐著一枚比飯桌大不了多少的頭骨小心翼翼的安放在頭頂的缺損處並用腳下的血泥糊住了裂口之後,應龍這才在心底小心翼翼的喘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