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牛肉100克,頭皮一塊、心尖肉一兩、舌筋一根、腸胃一節,加以八角、大小茴香、草果、桂皮、丁香、生薑、鹽、紅油辣椒、芝麻、豆油等各適量,調製均勻,這便是我的獨家藥膳,夫妻肺片。”
刑如意將調製好的夫妻肺片端到雲珠跟前,只見青紅碧綠、紅油重彩,顏色透亮,雖知它的食材是那些東西,可仍叫人忍不住嚥了些口水。
“如今,這夫妻肺片已然做好,夫人下一步要做的只是將這菜端到你家老爺跟前,哄著他吃下便是。”
“如此簡單?”雲珠問著,將跟前的夫妻肺片端了起來。
“這世間之事,大多都是簡單的,只不過人心複雜,於是將這事情也想的複雜起來。”刑如意起身,將事前準備好的竹籃一併放到了桌子上:“夫人可還記得如意之前與夫人您說過的那些話。這藥膳本就簡單,看的只是夫人您舍不捨得。若然夫人捨得,自然籠的住您夫君的一顆真心,若是夫人捨不得,那這顆真心就是夫人自個兒放棄的。”
“這夫妻肺片都已經做好了,哪裡還有捨不得二字。”雲珠說著,摸了摸自己頭上裹著的棉紗:“如今,雲珠只希望掌櫃這法子是管用的。”
“自是管用!”刑如意說著,將手按在了竹籃上:“如意這裡還有一句話。”
“掌櫃的請說。”
“若這夫妻肺片中所用的頭皮、心尖肉、舌筋、腸胃均不是夫人的,夫人可知老爺吃下去會有什麼後果?”
“難不成……會將我家老爺毒死?”
“夫人真會開玩笑。如意做的是藥膳,又不是毒藥。時候不早了,夫人也請回吧。哦,另外還要與夫人您說一句。再過幾日,便是如意與夫君成親的日子。說這些,倒不是要向夫人討禮,而是想要告訴夫人您,今日午後起,我如意胭脂鋪便閉門謝客。至於這藥膳,是否食用,食用後的結果如何,如意均不再幹涉,也請夫人您不要再來了。如意能幫您做的,都已經做了。”
雲珠有些心虛的應著,讓丫鬟留下一些銀兩,便帶著那盤夫妻肺片離開了。
“送走了?”
狐狸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刑如意身後,揮手將門關上的同時,也將刑如意圈在了懷中。
“你說,這夫妻肺片她會拿給自己的夫君吃嗎?”
“費了這許多的功夫,我覺得即便她已經猜到了那個結果,還是會抱著僥倖的心理去嘗試一下的。”
“這樣的嘗試有意義嗎?”刑如意轉過身,看著狐狸的眼睛:“即便你不說,她不說,我也猜得到,那夜被我取下頭皮,割下心頭肉的姑娘並非眼前的夫人云珠,而是沈家老爺即將迎娶進門的妾氏。這雲珠,當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我好心幫她一場,她倒好,存心去幫情敵做嫁衣,也不知道這騷主意都是誰給她出的。”
“還能有誰。”狐狸話音剛落,馬車中,坐在雲珠身旁的丫鬟則重重的打了一個噴嚏。
雲珠捧著那隻竹籃,眼神有些發怔,直到聽見丫鬟的那一聲噴嚏,才回過神來問了那丫鬟一句:“你說,那刑掌櫃說的可是真的?”
“夫人問的是那句話?”
丫鬟揉了揉自己的鼻子,也將眼睛落到了那隻竹籃上。
“刑掌櫃說過,這藥膳的作用是俘獲男人的真心。可如今,這夫妻肺片中所用的食材都是從那個賤人身上取的,我若是給夫君吃了,豈不是叫夫君更為傾心於她?你說,我是不是做錯了?我瞧著那賤人的模樣,似乎也沒有受到多大的傷害,若是那夜躺在床上的人是我,興許……興許,我就不會有今時今日的這些糾結了。”
丫鬟心中雖也有些忐忑,可主意畢竟是自己出的,事到如今,不論對錯,她都只能強撐著往好的一面去說。否則,依著雲珠的脾氣,就算不把她生吞活剝了,也不會讓她好過。
想到雲珠往日處罰人的手段,丫鬟先是生出一身的冷汗,緊跟著抬手將雲珠頭上的棉紗給取了下來,輕聲細語的說著:“夫人多慮了。奴婢瞧著,倒是那刑掌櫃在故意嚇唬人,唯恐咱們少給了她銀子才是真的。夫人想想看,這人皮也好,心尖肉也罷,都攪拌到這菜裡頭了,哪裡還分得出是夫人您的,亦或者是那個賤人的。再者,這等詭異古怪的法子,是不是當真有用還說不定。夫人不妨先將這盤菜端給老爺試試,就算真的有用,又能如何,大不了咱們私下再將那個賤人給處理掉,然後請那刑掌櫃再做一道菜給老爺吃就是。”
丫鬟說著,眼睛滴溜溜的轉了一圈:“夫人不妨換個角度想想,就當是用那個賤人幫咱們試菜。若是無用,夫人自可以上門去問那刑掌櫃,砸了她家招牌都是輕的。若是有用,就讓下人再將那個賤人給偷出來,販賣到別處也好,私下處理也罷,不過是再舍些銀子,再做一道菜的功夫,對咱們來說,也損失不了什麼。”
“當真沒有損失什麼?”雲珠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