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星浩跑去車庫取車,得得站在公司大門口等他。
四月,和煦的春風如溫熱的毛巾,柔柔地迎面撫過,但背上突的涼意四起,直覺有人在後,得得側身窺去。
一雙盛滿憤怒貌合神離的冰眸,正譏嘲地默觀著她。
是辰安?
辰安!!!
他怎麼還穿著她買的便裝,可那又不意味著什麼。
“哎呦喂,這不是拋夫棄友的趙得得嗎?咱們可得去好好打個招呼。”辰安身後傳來一陣怪里怪氣的譏諷。
“高文翔,要打招呼你自己去。我不庸人自擾,免得讓人覺得我心中仍有僥倖。”辰安的語氣是淡然的,但與他心境相似的她,卻能察覺到那份埋藏在深處、日積月累的痛楚,並感同身受著。
“對不起。”得得沒頭沒腦地致歉著……
但是,昔日的往往不該全怪她呀,為何他們都……甚至連自己也像洗不脫罪名似的懺悔著。
“你這個遲到的‘對不起’,與我而言,只是又給我加了一份舊事重提的折磨。”辰安冷漠地說,“不好意思,我消受不起。”
得得垂下沉重的頭,眼底一派稀亂,所有的篤定蕩然無存,手中的袋子像她抓不住的愛情一樣滑落在地。
她想離開,可腿下似生了根,邁不開步子,唯能怔怔的愣在原地。
盧星浩三步並作兩步,上前摟住哆哆嗦嗦的她,拎起地上的袋子,伴她走下臺階。
“趙得得,我尊重你當初的選擇,也請你尊重你的選擇。”雖沒有任何立場,但辰安卻無法忍下不說:“請自重。”
得得急忙推掉盧星浩搭在她肩上的手,然後擺了擺頭。
“噢唷!幾年不見,趙得得你都學會養小狼狗了?做為律師,我免費提醒你一下,你已經違反了《新婚姻法》中的夫妻忠誠義務。”順理成章的推理定罪後,高文翔嘲弄地說:“也難怪,你老公有把歲數了,滿足不了你,大家能理解。”
“你,報上名來!”盧星浩不打算輕饒了此人。
“怎麼?想毀掉人證?”高文翔仗著自己懂法,嘴上仍不饒人,“小兄弟,你不用擔心。趙得得最會玩躲貓貓,她老公發現不了的。就算被發現,她也能編出個理由忽悠住人。再不濟,要打官司,你們來找我。”
得得閉上眼睛,趔趄地鑽進車子,將門關嚴,把自己封閉在狹促的空間裡。
聽見得得在按喇叭了,盧星浩無心再戀戰,放下揮在半空中的拳頭,拂袖而去。
直到再也尋不到得得的餘韻,辰安方敢再提起她:“高大律師,您剛才的話過分了。她可以告你誹謗。”
“就她?”高文翔心頭一頓,怎麼替人出頭,卻搞成豬八戒照鏡子,裡外不是人。他壓壓脾氣,重重地說:“算我多管閒事!”
辰安沒領他的情,高文翔就在電話裡將他怎麼為人出氣的經過,添油加醋地複述給了他媳婦兒。
電話另一端的鐘明秋聽後,勃然大怒:“你損不損,趕緊去給得得道歉。我和方辰安怎麼罵她都行,但你給我注意點,小心方辰安滅了你。”
也對!
一個是資深閨蜜,一個是親密愛人,雖然都是曾經的,但那顆護短的丹心卻從未隕落。高文翔服軟,“行行行!那你是讓我重立訴訟標的,還是採取迴避制度?”
鍾明秋最煩費腦子去理解高文翔話裡的法律術語,她罵罵咧咧地對他說:“別跟我在這兒廢話,去幫我查一下那個小王八蛋的電話。”
高文翔順勢問辰安,“需要我查一下趙得得嗎?”
“你查得到嗎?”辰安說。
“以前她是舉家出國!”
“不必了!”
查到又如何,怕看到她不幸福,更怕看到給她幸福的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