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顧姍姍鬆開夏小宛追了上去:“夏南澤,好吃鬼!”
“一大早你又討罵!”卻是方雅茹的聲音從前面傳過來:“越是忌諱什麼,你越說什麼!”
夏南澤哈哈大笑:“顧伯母,您當她童言無忌好了。”
這下滿屋子的人都笑起來,顧姍姍倒鬧了個大花臉,憤憤的瞪了夏南澤一眼,在長輩面前,她還是不敢太放肆的。
夏南澤舀了一勺放進嘴裡,立馬朝蕭伯年豎起大姆指:“蕭伯,還是你的手藝好,香甜糯軟,沒得說!好吃得我差點都咬到舌頭了。”
蕭伯年永遠都是一張榮辱不驚的臉,微笑著說:“夏少爺喜歡,就多吃一些。”
顧廣賢也笑:“大年初一吃老蕭的酒釀丸子在我們家已經成了習慣了,平時倒是少有顯露,南澤要喜歡吃,每年大年初一來就是。”
夏南澤笑道:“沒問題,世伯把我當兒子,初一來拜年也是應該的,可惜念彬不在,錯過了這麼美味的酒釀丸子,蕭伯,你別給他開小灶,饞死他!誰讓他大年初一往外跑的?”
一直沒吭聲的夏德仁瞟了兒子一眼:“念彬回城是有正緊事,你以為象你這麼不想事的。”
夏南澤不以為然的說:“大過年的,能有什麼事?初一就急巴巴的趕回去。”
“哦,說是年前就約好了的,”顧廣賢慢條斯理的說:“沒辦法,在外邊做事情,有些關係總是要打點的。”
“這個我懂,”夏南澤說:“我初三才出門拜年,念彬比我厲害,初一就著急去了。”
“也不是著急,”方雅茹解釋說:“他要去拜訪的那人晚上的飛機出國度假,所以才約了一早就去。”
夏南澤恍然大悟,表情卻是略顯誇張:“原來是這樣,我就說呢,哪有初一大早就出門拜年的?”
夏小宛有些疑惑的看了自家哥哥一眼,夏南澤平時並不是一個打破沙鍋問到底的人,今天這是怎麼啦?
或許是因為顧念彬在身邊,杜小仙這個回籠覺睡得挺香,醒來的時侯已經十一點了,她沒睜開眼睛,懶懶的在顧念彬的懷裡蹭了蹭,聲音呢喃:“幾點了?”
半響都沒人應她,杜小仙覺得奇怪,半睜了眼一看,顧念彬還沉睡著沒醒呢,她不由得啞笑。以往每次只要她醒來,顧念彬都會跟著一起醒來,其實也不知道是誰先醒,反正只要她動彈,顧念彬就會收緊手臂摟緊她,或是輕吻她的臉,這樣沒一點反應還真沒有過。
不過顧念彬通宵沒睡,這時侯沒醒倒也不出奇。
屋裡很暖,男人的懷抱卻更是熱燙,杜小仙有些耐不住,悄悄從他懷裡脫出來,掀了被子下床,反身又把被子給男人掖好,她彎腰看著他,突然覺得不對,顧念彬的臉是紅的,就象上次他發燒了一樣,臉頰上有兩砣不健康的紅,她伸手一探,驚得倒吸一口冷氣,趕緊到衛生間裡擰了條溼毛巾覆在男人頭上,衣服也沒換就往樓下跑。
阿玲早起了,正和杜華嶽在大廳裡聊天,見她慌里慌張的跑下來,忙問:“小仙,怎麼啦?”
“阿玲姐,少爺發燒了,快打電話叫醫生來!”
阿玲嚇了一跳,少爺的身體一向很好,感冒都少,無端端怎麼發起燒來?她怕是杜小仙弄錯了,自已跑到樓上去看,果然是燒得厲害,她就發了愁:“梁醫生也不在,只能送醫院了。”
杜小仙聽她這麼說,趕緊就把顧念彬的衣服找了出來,和阿玲一起,替他穿好衣服,由杜華嶽揹著下樓去,也幸虧杜華嶽是汽車兵,開得一手好車,加上路面上的積雪都被剷掉了,馬路上車也不多,半個小時的路程,杜華嶽只用了二十分鐘就到了。
送到急診,醫生稍一診查,說是受了風寒,高燒不退,而且來勢洶猛,有轉成肺炎的趨勢,杜小仙一聽就急得要哭。
看小姑娘眼裡泛了淚花,醫生又解釋說:“只要控制住了,還是不會的,你別擔心,只要燒退了就沒事。”
說話間,護士已經替顧念彬打上了針,阿玲去辦住院手續,杜小仙就坐在床邊的椅子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顧念彬,怎麼看都覺得顧念彬是瘦了,不過是一個晚上啊,她俊朗的哥哥就變得這樣憔悴了,都怪她,如果不是因為要趕著回來見她,冒著那麼大的風雪趕路,顧念彬就不會病。
上次顧念彬生病也是因為她,這才過了多久,又……她懊惱又後悔,他走的時侯,就不該同意他連夜回來的。是她太自私了!
而且還是初一生病,這兆頭多不好,二嬸說初一諸事不宜,尤其不要傷身,不然開了頭,這一年都會不太平。
呸呸呸,她的哥哥才不會!那是封建迷信,不會靈的。她輕輕摸著顧念彬放在被子外的手,突然鼻子一酸,默默淌下兩行清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