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這一次臣一定要跪著說話。”于冕就像是不撞南牆不回頭的倔驢一般,揚著頭,梗著脖子說著。
“好好,願意跪就跪吧。”楊晨東看著于冕那一幅你不讓跪我就要死給你看的模樣,索性也懶的去管。只要對方高興,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終於可以跪在地上,于冕還一幅挺高興的模樣。他先是正了正身子,隨後就開言道:“王,不派兵支援遠東州是臣下的意思,與虎司令員無關。臣下以為,遠東州太過遙遠了,且一年中有一半的氣候處於冷寒之時,像那樣的苦寒之地是沒有什麼發展前途的,在那裡投入過多,並不值得。現在王已經初定了草原,您還說始城附近就有不少的礦產,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穩定這裡的局勢、安撫這裡的民心、開墾糧田和礦產,步步為贏,待實力足夠時,在想辦法北進亦不晚矣。”
“王,勞師遠征向來是兵家大忌呀。”
“王,且不可因為沽名而讓大軍犯險,這不值得呀...”
說到後面的時候,于冕是一邊跪在地上一邊將頭向地上磕去。僅是幾下,額頭上就有鮮血滲出,若非是一旁的虎芒見機的快,怕是後果還要更加的嚴重。
這一幕可是讓楊晨東大開眼戒。
以前從一些史書上他也看到過一些直臣為了讓皇帝納言,做出了種種作死行為。但那都只限於文字的記載。這一世他成了武南王,但下面的人並沒有一人這樣做,他便把一切都歸功於自己做事明智而為。
因為自己明智,所以臣下們就不會反對自已的主張。可是現在,于冕的所為算是讓他知道,有些事情就算是你認為對的,別人也並未就一定會這樣去想。
心中嘆息著,難道你們以為對的就一定是對的嗎?
當然,這樣的話,楊晨東是不會說出來的,這太傷臣子的心,也非是一位名君所為。他現在要做的不是斥責,而是說理。用道理說服對方,這便是以德服人了。
“咳,于冕呀,你說遠東州是苦寒之地,那本王問問你,始城難道以前不是苦寒之地嗎?最早在這裡投資建城時,誰又能想到這裡會有今天呢?即然始城可以創造出奇蹟,為何遠東州就不可以?”
“不一樣,不一樣。”于冕抬起了頭,頗為硬氣的說著,“始城畢竟只是草原邊緣,無論是陸路還是水路都可以算是交通便捷,且這裡有著極為重要的軍事作用,在這裡投資大一些也是值得的。”
“那誰又能說遠東州沒有重要的軍事地理作用呢?誰又知道有一天,遠東州是不是會像始城一樣的繁華,甚至超過這裡呢?”熟悉以後歷史的楊晨東很清楚,自己所說的都是正確的,因為後人已經用行動證明了這一切。
于冕並不知道這些呀。他只是以為楊晨東是為了面子才做的這一切。
在他看來,怕是武南王已經知道在遠東州投入如此多的人力物力是一件虧本的買賣,只是因為好面子,不能承認而已。現在還要錯上加錯的繼續在遠東州投入兵力和財力,這根本就是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做為被其重用之人,也是受了恩德之人,于冕就不得不站出來好好的說道說道了。君王的面子固然重要,但也不能因為面子就一錯再錯,損失如此多的人和錢吧。
儘管這一番話楊晨東說的是實言,可惜的是自以為看透了一切的于冕並不這樣認為。眼見楊晨東還在說著遠東州的好,他面露著不信之色。
這一幕正被楊晨東看到,他算是知道了,于冕根本就不相信自己對遠東州的判斷。即是這樣,再多的解釋也是無用,那便只能用實際行動來打臉了。“好,即然於城主不相信,那不如我們就賭上一賭如何?”
“賭?臣不賭博。”于冕搖了搖頭,一臉不屑的說著。
“你媽。”楊晨東差一點就罵了出來。面對著于冕這種油鹽不進的臣子,他是真的不知道要怎麼說才好了。他在心中也就越加的肯定,自已這一次必須要做出樣子來,且還一定要成功,若不然的話,怕是有了這一次的勝利,以後他的旗下就不會只有一個于冕,還會有王冕李冕了,真是那個時候,想做成任何的事情怕都將會是難上加難。
這也將對自己的權威是一種大大的打擊,這是他絕對不想看到的事情。
“不行,這一次你賭也要賭,不賭也要賭。就為期三年,三年之內,如果遠東州不能自給自足,不能證明它重要的軍事地理位置,便算是本王輸,以後你有什麼建言,本王都會認真聽取,甚至可以以你的意見為主。但如果三年之後證實了一切,那便是你輸了,到那個時候,本王在做什麼決定的時候,你便不可以阻撓和干涉,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