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姨先接過看了一眼，神情有一絲古怪。
遞給了黎瑾。
黎瑾展開，同樣的字型，同樣簡單的話。
“歡迎歸來，瑾。”
顧清餘也看到了卡片上的字，他從黎瑾手中抽走卡片，黎瑾愣愣的站在原地，目光呆滯，彷彿有什麼東西在她的眼裡破碎，再也粘不起來……
不過這時顧清餘並沒有發現，他的注意力全在手裡的卡片上。
他的指尖擦過字跡，沉著的開口:“憑字跡乾透的程度來看，應該是前不久寫的，他應該是剛得知你住在這裡，然後立馬寫了卡片送過來，以他對你的重視程度，他不應該這麼倉促，如果不是特殊情況，他的工作應該是繁忙的，他很忙，要處理很多事情，黎瑾……”
顧清餘頓住了，黎瑾只是怔愣的站在原地，依舊保持著手裡拿著卡片的模樣，她的眼裡黯淡無光，沒有平時那麼清明的色彩。
不用問也知道，他剛剛說的話，她一句都沒有聽進去。
她，怎麼了？
為什麼會這麼悲傷？
無邊的絕望似乎要將她吞沒，就像是沉溺在海底的魚，失去了生的希望，被抽走了全部，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
就算在面對殺人犯，他也不曾見她如此悲傷過。
又是那種熟悉的感覺，針尖刺過心臟，帶起一陣細微的疼痛，傳遍了四肢百骸。
這種莫名的感覺讓他極其不適應。
蘭姨伸手緊緊握住黎瑾的手，蒼老的眼裡滿是心疼，她的聲音是極致的溫柔，“小瑾，蘭姨在，小瑾不用怕，蘭姨會一直陪著你……”
黎瑾終於有了動靜，她轉頭，看著顧清餘，緩慢的閉上了眼，清淡的嗓音如同穿透過風:“顧清餘。”
“嗯。”顧清餘盯著她，心頭似有萬般沉重。
她依舊閉著眼，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她聽到自己顫抖的聲音，透著堅定還有強烈的無助:“抓到他，我想知道他是誰。”
她睜開眼睛，眼角的晶瑩終於滑落，她的神情是那麼悲哀，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就快脫身於泥潭，卻又無力抓緊，只能認命墮落消沉。
“我相信你，所以，拜託你了。”
顧清餘縱然知道她此刻的精神很脆弱，但是他已經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他沉默良久，還是開口:“你發現了什麼，請告訴我。”
黎瑾淚眼婆娑的看著他，似在回憶中沉淪，她說:“瑾。只有他這樣叫我。”
“他是誰？”
在清冷的夜色中，女人烏黑的長髮，被淚水瀰漫的雙眼，在那一刻彷彿如畫卷般定格。
她一字一句說。
“是我拿命也想換回來的人。”
蘭姨將黎瑾送到屋子裡休息了，她現在的情緒實在是太過脆弱了，蘭姨給她餵了一杯帶了安眠藥的牛奶，才讓她睡了過去。
她安靜的睡顏實在太過美好，乖巧可愛的躺著，不問世事，就待在夢中那一方純潔的天地，多好。
一旁的顧清餘隻是默不作聲的站著。
蘭姨抹了抹眼角的淚水，輕柔的給黎瑾蓋上被子，平復一下自己的心情，她起身，對著顧清餘說:“顧先生，我們談談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