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七脈大比打的如火如荼,但是終衍山中的一處洞天之中,確是格外寧靜。
午後陽光明媚,春風和煦,洞天中有一處草廬在日光掩映下,透出一股迷離幻彩,幾如人間仙境。
在這草廬庭院中的石桌上,一位有道全真和一位福伯對面而坐。
石桌上擺著一個棋盤,黑白棋子在局中犬牙交錯,正是殺的難分難解的時候。
旁邊小羲躬身站著,只是臉上有一股難以言喻的興奮。
福伯手裡捏著棋子,仔細看著棋局,淡然道:
“小羲,瞧瞧你像什麼樣子,天羽一脈首要貼合天心,大道至公,才能藉此窺探天機,怎麼能被情緒所左右。”
那位有道全真,捋了捋長白鬍須,微微笑道:
“老家雀,你也要求太嚴格了。小羲能在這個年齡有你三成的水準,可以說比你當年可是強多了。要是這樣你還不滿意,那這天下人就沒有幾個修煉了。”
說著捻起一枚棋子落在大勢之處,繼而凝重說道:
“老家雀,你這都藏了幾百年了,這一段時間你蹦躂的有點歡,你到底是想幹什麼?先說好,你要是想對我純陽真宗動手,我拼著元神自爆,也不會讓你好過。”
小羲看著福伯神情,彷彿是猜到他心裡想法,先收了情緒,對著那位有道全真恭敬說道:
“鐵腳仙爺爺你放心好了,爺爺絕對沒有對純陽真宗不利的意思,而且這件事還對你們宗門大大有利。”
福伯斟酌之下,落下一子,冷然道:
“你跟著老瘸子說這些幹什麼,就他這德性,敢元神自爆。當年要不是師傅佈下‘天機鎖重大陣’,保下了他的元神,早就不知道輪迴到什麼玩意身上去了。先不說這老瘸子敢不敢,就算是元神自爆,又能奈何我‘天機鎖重大陣’。”
鐵腳仙連忙應聲,笑著試探道:
“是、是,老道得虧你們才苟活千年。話說你最近這麼蹦躂,到底是籌謀什麼呢?”
提起天機鎖重大陣,鐵腳仙一如既往的認慫,當年自己想要突破解脫之境,被天劫轟的肉身崩潰,本以為就要寂滅的時候,被陣法之力牽引,元神才得以存續。
也就是那時候才知道天羽一脈在宗門已經隱藏了三千年,原本還擔心他們要對純陽真宗有什麼圖謀,不過如今苟活了千年時光,一直都是安穩生活,卻不知道為什麼最近一段時間頻頻展露。
福伯縱觀棋局,看準形勢,一子落下,正色道:
“老瘸子,本座也不瞞你,我們應該很快就會離開你這破宗門了。不過在臨走之前,本座會還了你這宗門的因果,保你純陽真宗不會動亂。”
說到這裡,暮然間話語一轉,沉聲問道:
“小羲,算到崔志方這一次的背後謀劃了嗎?”
聽著福伯詢問,小羲連忙回道:
“回爺爺,我以天機鎖重大陣演算天機,崔志方是跟祖脈長老以及無生門達成了協議,這一次七脈大比將會是他們要出手的時機,不過箇中詳細小羲暫時還不能查明。”
鐵腳仙一邊看著棋盤,一邊聽著小羲的說辭。
'啪'一聲,棋子定住在局勢要處,冷哼道:
“開陽一脈真是太不成器了,居然收了這麼一個欺師滅祖的玩意,為了掌門之位,居然敢出賣宗門,要是我還能行走世間,非得宰了這小子不可。”
福伯眼中寒光一閃,挺直了腰身,正容道:
“近年來,開陽一脈發展尤為迅速,隱隱有凌駕天樞主脈的趨勢。崔志方突破了煉神之境,想要謀算掌門之位,倒也是個有擔當的主,不過他的心思打錯了地方,所以本座會暗中出手,還了你們收留天羽一脈的因果。”
鐵腳仙停下手中動作,默然半響道:
“想當年師尊跟伯陽師叔縱橫天下,也是天下有數的強者,奈何當年為了追查你們那位主子的線索,離奇失蹤,‘先天無極正陽心訣’也隨之失傳。從那以後,本宗就日漸衰退,如今更是淪落到二流宗門的境地。”
一聲頹然長嘆:
“如今這些弟子更加的不成器,一個個的不思怎麼提升修為,這玩權謀的本事,到是賊溜。唉,老道不管你這是什麼打算,你說出來的話,必然不會誆我。老道承了你的情,先謝過你這一次。”